这件事一旦暴露出来,既得到春怀楼及五位办案人员的极大重视,又令炎神心下大生忐忑,惊恐不安,惶惶不可终日。
他做的第一件傻事,是即刻向迈尔威治发出联络讯息,当前行轩市戒严解除,倒无须出离城池辖境,立刻就能通过电话等通讯手段,跟全球的关系网联络。
电话通讯这玩意就是个定时炸弹,分分钟就把自己暴露了,炎神跟天使当铺方面的联络,向来运用即时清除内容的加密邮件,这个联络手段未见得就能保险到哪里,感觉上始终要安全许多。
然而通过加密邮件的问讯,犹如石沉大海,迟迟得不到讯息反馈,炎神不免焦灼之极,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时涌起的念头之焦虑,简直就让他坐立不安,一分钟都难以安定下来。
对着杨烨、张玉强、春怀楼等人,他还得做出沉静守礼、驯顺服从的样子,既表现得惟命是从,又不失干练从容,炎神的演技在近一年的社会历练中虽有长进,到底尚未抵达炉火纯青的境界,只能秉持多说多错的原则,从不轻易开口提出所谓的意见看法,倒也至今未曾引起朋友们的疑心。
关押在监牢里的变民盗匪,经过分隔审讯,似乎有人抵不过严刑拷打,且恐惧杨烨的嗜血生性,似乎就传出一段谣言,说是有个重大隐情要交代,再经办案属从们口口相传,约略揣度所谓隐情,直接指向正是杀害狂暴猪的元凶!
这时候炎神终于慌了,对这种传言消息也难辨真伪,忙不迭地通知岳丈岳母筹备出逃事宜,当然话不是这么说的,只说万婷婷待产期将近,自己有意将之送往欧洲发达国家生产,那里医学昌明,孕妇能得到更科学而悉心的照料。
同时又向天使当铺其他几位权力人发出数十封加密邮件,显然在炎神看来,眼下火烧眉毛,举家出逃事宜已然刻不容缓。至于身陷牢笼,兀自身在济州省东林市监狱里的哥哥李信英,只能待机而动了,能救自然要全力营救,真救不了,那也只能暂且放下。
济州省全境已归入春怀楼的领土,此前数次向春怀楼提出请求,均遭到他不置可否的对待,显然态度跟张峰、张玉强与及此前手握大权的孔英明一般无异,那便是这样的害群之马,放在牢里看押守行为,才是天朗气清,天下太平,真要放出生天,绝对就是一颗老鼠屎,早晚搅乱了大局,未免得不偿失。
炎神既恨意满满,又无可奈何,今时不同往日,昔日同袍兄弟们早已拧成一股绳,都在往春怀楼这棵大树上浇水添枝,显然所有人都看清了那个模糊而确切的远景,不久的将来,春怀楼必将身担大统,总领东国全局。
从龙之臣才有好果子吃,封侯称相指日可待,何况当初的情谊谁能抹杀?没见狂暴猪遇害之后,每当谈及昔日情份,春怀楼总是愁绪满面、伤心欲绝的样子?不管他是不是装的,总之春怀楼这个人,竭力表现出重情重义的人性特征,这个姿态倒是突显无余。
第二件傻事,干得就相当白痴了。
炎神居然向伤无痕打听,据传有谋害狂暴猪真凶的消息,不知道这个消息确切与否?
伤无痕盯着他左看右看,好半晌不说话,直把炎神看得不寒而栗,手足无措,终于伤无痕答道:“谣言是什么样的我不清楚,更不关心。消息也谈不上确切,就连有没有这个消息,我也不敢保证。你要真想知道,去问刀客老大吧,或者问阿火,审讯的事,是他们俩负责的,具体情况怎么样……”
“成,我明白了。”炎神连忙打断,这时候才察觉自己的冒失,接着解释道:“其实我也不是很关心……不!我当然是关心的,想到小猪哥的死,我就……”他双手拢出,在眼睑附近用力抹了一把,没经过专业训练,这眼泪说来就来的精妙本领,他到底掌握得不够。
伤无痕诧异地看着他,神情变得十分精彩,似笑非笑的样子,口中却道:“看来你们的感情,真的很不一般呢,听说当初你们一起玩的,主要是五个人,小炎你,小猪,钱猫,还有春哥吧?”
“还有富贵妹……对,主要是我们五个,几乎是同进同出,形影不离……”炎神说着,这股迫出眼泪的酝酿程序果断放弃,话锋一转,说道:“咱们找出真凶的话,带到六龙湾小猪哥的家中,当着他叔父母的面一刀宰了,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啊……”伤无痕的话音拉得极为绵长,显得相当调侃,终于笑骂道:“我觉得你这主意挺馊的!别扯淡了,先瞒一阵再说吧,到时候真瞒不下去了,跟叔叔说,小猪执行公务时不幸牺牲,追封个烈士什么的,也就足够安慰他的家人了。。”
“此仇不共戴天啊!”炎神振臂高呼。
“拍电影啊你!”伤无痕不屑道:“老百姓,过日子地得最要紧的事……”他说着也忍不住一阵喟叹,总觉得今天炎神有点儿古怪,但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对劲,闲谈的兴致就有些缺缺。
…………
悬于半空的汪明明已被带走,伤痕累累的她立刻送往医院检测,脑神经运动激烈,脉搏也较快,却于半日后仍未醒觉,已转往重症监察室,接上了呼吸机,进行生物盐点滴注射。当前肖凡最担心的情况,也是神经科医务专家组的一致意见,更称得上一致的敬告,就是病人有可能会在昏迷中死亡,假如病人忽然监测出脑死亡,那就形销玉殒,神仙难救。
聂语晴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