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烨这几日对叶欢极为贴心,时常就会陪同她逛街或到处游玩,连在魔道里待的时间都是极为短促。魔道中的夏氏公会运营情况大致看来,也基本上全方面确定了下来,各个系别按部就班,自司其职,何况还有个面面俱到的春怀楼,尽可以放心将一应事务都交予他打理。
春怀楼以下,钱猫、富贵妹兄妹俩做事认真,一丝不苟;狂暴猪狡猾而沉稳严谨;云飞扬跟忆终年也都是忠心耿耿,对火羽邪云和春怀楼两位大佬敬畏有加。反而是炎神,攻利心远胜这些年纪较大的兄长,行事但求利之所趋,举措务实而果决,跟火羽邪云的行事作风最为相似。
但凡叶欢一个眼神,一次秀眉微蹙,杨烨无不牢牢记在心上,藉辞或借以行动推测试探,无论妻子如何天马行空的想法,均得到充分而完满的实践。有时候杨烨心下也会滑过一个念头:这辈子就陪同妻子畅游天涯,用心守护,又有何憾?
当杨烨这样的男人会这么思考问题,无疑是真正陷身情网了。他还记得一些不靠谱的文人扮演心理学家,或者一些不靠谱的生物学家扮演情圣,他们无不指出,在漫长的一生中,在这个人流聚散极度频密的现代社会里,爱情的保质期相当短暂,最长也不超过两年,短的也许一星期能遭遇三五次爱情。
但当杨烨看着叶欢柔情似水的目光,他已经开始猜测两年后的情况了,心下有些朦朦胧胧的坚定,因为叶欢在他看来是经历过多次巨大创伤的,他之所以执意跟叶欢结婚,一半的因素取决于对这些创伤的感同身受,另一半因素来自于叶欢本身的性格,杨烨尤为钟爱这种处理事务干练泼辣,而在生活中又温柔体贴的女人。
假如把叶欢这样的女人交到其他男人的手上,他无论如何是不放心的。
“你是属于我的”这句话说出来,以杨烨的性格,就必然要加上一句“我是属于你的”,这才是他认可的世界观,这才是他生存至今、努力营建的价值体系,那无关财富,只是发乎自愿的价值互换。
而人的情感是人类世界最大的价值,情感上的互换,就是杨烨决心与妻子终此一生。
这天是周二,杨烨征询妻子的意见,决定跨境去尼布玩一趟,那是位于西亚群岛中的一个小国家,尼布国半个国家的岛屿终年积雪,隔着一条宽约五公里的峡谷之外,另外半个国家却是亚池。
叶继欢就读的小高是全日制寄宿学校,一周有五天半在学校里,周末才会接回家住上两晚。
两人在飞行点办理出入境手续的时候,杨烨坐在金属凳上,觉得右眼皮跳动不休,不由伸手揉了几下。叶欢俯身过来,以手指触在他眼皮上体察了一会,却没感觉到搏动,微觉讶然,也不多话,俯头双唇贴着他微闭的眼睛,大庭广众之下,便伸出舌头在他眼皮上轻轻舔动。
杨烨心中既温情无比,又洋溢起无法言喻的温馨感,不由环臂搂住叶欢的脖颈,略形挪动,随之轻柔地吻上了她的双唇。
就在这个时候,杨烨忽然睁开眼睛,盯上了叶欢脖颈后侧的一根光可鉴人的金属圆柱,那是四米开外,位于旅客休息椅靠彼此之间的隔离柱,那上面映出了一个影影绰绰的女人额头轮廓。
杨烨的后方有其他旅客,这毫不奇怪,但令他纳罕的是,那个女人额头在他目光所及之时,本身还是轻缓的动态,却猛地凝止不动,随之匆匆移开。
他没有回头,却提起了十二分的警觉心,有人在跟踪他!或者监视他!
眼皮的跳动感也径行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过了好一会儿,跟叶欢轻声笑谈,杨烨一直大口喝水,忽然站起身来,笑道:“我得去放水,顺便再买点儿饮料,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渴。”
“去吧,快去快回。”叶欢笑道。
杨烨“嗯”了一声,又俯身亲了亲叶欢的面颊,同时目光左右移转,立时敏锐地发现,右侧真的有人!那是个男的,年纪看不出来,正蹲在梯阶后面,隔着栏杆,远远拿着个长镜相机在拍摄。
他只是极快地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放开叶欢,大步走向洗手间的方向。
跨境飞行点大厅的厕所,由瓷石包墙敞开的大门步入,内里均是独立的隔间,隔音门上注明男女。杨烨选了一个正对大门的隔间里等了好一会儿,调动起充分的关注力,终于听到一些微声,应该是两个人!想必穿着软胶底鞋,或者脱了鞋仅穿着袜子,脚步声实在微不可察。
但越是这样,杨烨越加能断定,普通旅客哪有走路不带响的?
他猛然打开隔间木门,一步就跨出来,洗手间长长的舆洗池前果然并无其他旅客,此时站着一男一女,手上各提着一双鞋,只是踩着袜子步入洗手间,正目瞪口呆地盯着他傻看。
“找我有事?”杨烨目光梭巡两人,径直问道。
男的着灰色休闲装,女的穿着臃肿的登山服,两人均显得年轻,目测不超过三十岁。男的颇为英俊,手上果然提着一只小巧的相机,长镜貌似已收了起来;女的相貌则很普通了,一张瘦削到枯干的脸上堆着不少暗黄的灰斑,眼睛倒是很大,炯炯有神,额角垂落着几缕发丝,不像刘海,倒像是披肩的垂发没打理仔细,不小心漏下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到底是女的先开口:“那个……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你是火羽……火羽邪云大大吗?”她语声倒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