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惊讶于眼前之人小小的年纪,面对自己时不但举止得当,而且还能言之有物,心中到是起了几分好奇之意的陶青竹,点了点头,说道:“哦?你且说来听听。”
“草民曾听人言,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今日得见县尊,方明白这话中之理。”直视对方的李安然,正色说道。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
被这一番话给听愣住的陶青竹,下意识重复了一句之后,心中顿时就有了一种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一时之间文青病发作,也不管现场有那么多人在场,一把就抓住了某人。
然后满脸急切地追问道:“此话到底是何人所言?此人又在何处?之前你所吟之《定风波》是否也是由此人所作?此人到底在何处?你说,你到是说啊!!“
眼瞅着刚刚还风度翩翩、气度不凡的县尊突然就发病,不对,发疯,也不对,应该是突然就忘乎所以之后,甭管是跟着一同前来的林树峰他们,还是那些借着打水、割草等各种理由,前来围观的双泉村村民,顿时都傻了眼。
相对而言,也就是伺候完陶青竹他爹,又被特意派到陶青竹身前听用的老管家,还有站在李安然身边的李苏氏相对比较淡定。
前者淡定,是因为对自己这已经不在年少的少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知道对方不是发病或者发疯,只是遇见了知音见猎心喜之下的“正常”行为而已。
至于后者的淡定,则完全是由于一颗心完全是偏向于自己宝贝孙儿这边,即便来得人是县尊,也不能阻挡李苏氏觉得自家孙儿才是人中龙凤的执念。瞅瞅,一句话就让堂堂县尊如此失态,这能是普通人做得到的吗?
“呃……”虽说也知道眼前这位县太爷的文青病还挺重,可李安然也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有着狂粉的潜质,当下苦笑着说道:“县尊所言无错。此话就是那首《定风波》的作者所说。”
“只是……只是这话草民也一时难以说得清。这大热的天气,让大家都站在这大太阳底下可不是待客之道,还是请县尊入内喝上一碗清茶,稍作休息之后。再说其它也不迟。”
听了这话的陶青竹瞬间就像是被点了穴似得,整个人都僵在了当场。接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恢复了原本的风度翩翩和气度不凡,仿佛刚刚的失态根本没发生过似的。
“嗯,这天气确实是够热的。那就先进屋再说吧。”除了看向某人的眼神依旧能让人联想起山中饿狼在发现食物时状态之外,已经恢复正常的陶青竹,风轻云淡地说道。
说完到还没忘记吩咐了林树峰一句,随行之人不得扰民,顺便借此机会看看双泉村有无什么冤屈之事,然后这才双手一背,很是洒脱地朝着李家院子里迈去。
如果可以忽略掉那明显有些过快的步伐,那么,陶青竹此时的行为确实很符合一县之尊的气派与风度。当然,就算步伐快了点。也没人,最少明面上没人敢说对方失态了。
有了林树身这个二进宫,不对,是二进门的家伙在,再加上老管家在整个县衙里的地位很高,如何安置那些随行之人的问题,直接就被李苏氏给接了下来。至于李安然,自然是进去陪县尊好好聊聊了。
等李安然小跑几步,将已经自来熟地走进院门的陶青竹给引进堂屋,并且将刚刚已经沏好的茶倒上。并奉到对方身前之后,嗅着那淡不上好的茶香,陶青竹却是摇头笑了起来。
不得不承认,这位县尊确实是文青了一些。而且在某些事情方面也的确流于表面并且相当偏激,但此人的底子却并不坏。否则,这会儿就不是笑,而是应该恼羞成怒然后借题发挥了。
“县尊,家中只有粗茶,还请不要介怀。”动用了一点神念。感受到眼前这位这会儿在想什么的李安然,对这位县太爷的印象到是略有了一些改观,表面上却是笑着说道。
“粗茶也是茶,就凭你刚刚那句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这茶的滋味就不会差!可惜公务在身,否则当浮一大白!”
说完,陶青竹也不管这茶平日里自己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直接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然后才愕然地发现,这杯中之茶居然不是热的而是清凉无比,同时滋味居然是酸甜可口。
不敢置信之下,陶青竹又尝了一口,确认不是自己的舌头出了问题之后,很是豪爽地将杯中那原以为是粗茶的褐色液体给一饮而尽,然后把茶杯往某人面前一伸,说道:“好茶!且再来一杯!”
把酸梅汤当成茶,还真不是陶青竹文青病又犯了。在李安然还没有改变大唐发展的轨迹时,这个时期的茶,可不是后世的那种炒制后用水冲泡出来的清茶,而是加盐、加姜、加香料的重口味。
相对来说,李安然这杯因为早知道会有客来而特意调制的酸梅汤,的确已经算得上是好“茶”了,哪怕里面连一片茶叶都没有。
面对这样的要求,李安然自然不会拒绝。当下就拎起自己亲手制作的竹茶壶又给对方倒了一杯。
而这一次,在一口将这清凉透心、酸甜爽口的好“茶”喝掉之后,陶青竹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茶杯还有某人手里的茶壶居然都是自己最喜欢的竹子所制,最关键得是这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