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王旦像往常一样带着兄弟回到营地,虽然他事先吩咐手下的兄弟要装得疲惫一些,但还是有不少人走得虎虎生风,丝毫没有一点疲惫的样子,幸好他们两千多人走在一起,本来就乱哄哄的,所以这点小小的破绽应该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晚饭是大米饭加两菜一汤,其中汤是水果汤,越州这边最不缺少的就是水果,火头军都是把水果切碎扔到大锅里煮,不用加糖就很甜,至于菜则是一荤一素,荤得的是红烧鱼,素的是炒豆角,不过说是炒,还不如说是煮,豆角都被煮烂了,至于菜的味道就不必强求了,反正吃不坏肚子就行。
“将军,这眼看着一个月的期限也只剩下七八天了,咱们的工程却连两成都没有完成,而你说的李乾德的叛军也还没有任何影子,这要真是到了月底,我们这些人倒没什么,就怕你和曹指挥使他们就要受罚了。”这时周大胡子左手端着一个脸盆大的粗瓷碗来到王旦身边坐下道,碗里的米饭盛了得冒尖,上面堆着一条鱼和豆角,另一支手里则端着水果汤,当兵得饭量都大,特别是周大胡子身高体壮,一顿能顶别人三顿,连饭碗都是他自己准备的。
“你急什么,我告诉你,咱们现在能够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吃饭,可是李乾德那些人却肯定比咱们更着急,说不定他们现在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今天晚上就可能偷袭咱们的营地,所以晚上的巡逻绝对不能马虎,我会不定时的巡视,若是让我抓到巡逻的人偷懒或睡觉,明天一率关小黑屋!”王旦说到最后也是一瞪眼道。
听到“小黑屋”这三个字,结果把周大胡子吓的一哆嗦,说起小黑屋这东西还是从军校里流传出来,现在已经成为军队的标准惩罚,虽然这东西不打不骂。但是那种精神上的折磨简直比死还难受,周大胡子曾经有幸“享受”过两次,每次出来后都让他发誓以后死也不再进小黑屋了,连他这种从战场上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家伙都受不了小黑屋。更别说普通人了。
当下周大胡子立刻闭嘴,低下头大口大口的吃着米饭,不过他是个碎嘴子,吃饭都堵不住他的嘴,一边往嘴里扒饭还一边念叨个不停道:“这米饭好看也好吃。但就是不顶饿,这么大一碗米饭吃进去,不到半夜我都饿了,还是老家的油泼面顶饿,吃这么一大碗第二天早上都不饿,说起来我来越州都快三年了,天天都是米饭吃着,都快忘了面条是啥味了……”
听着周大胡子的念叨,王旦也不由得有些感慨,他是东京人。从小也是吃面食长大的,可是自从来到越州后,这里偏偏盛产大米,结果天天吃米饭,刚开始的时候,他每次吃过米饭都胃酸,现在总算是适应了一些,不过一想到家乡的饭食,也的确是令人怀念啊。
虽然王旦故意把白天的任务安排的不重,但毕竟也需要干活。所以在吃过晚饭后,绝大部分人都选择进帐篷里埋头大睡,王旦亲自安排了巡逻的事宜后,也钻进帐篷里睡着了。不过等到大概三更时分,他忽然从睡梦中醒来,然后爬起来穿上衣服,准备出去巡视一下。说起来他有个本事,那就是晚上无论再累,只要睡前想着哪个时辰醒。那就绝对会在那个时辰醒来,简直比打更得还准。
虽然是二月份的半夜,但越州这边的气候不但不冷,反而还凉风习习,让人感觉十分的舒适,王旦出了帐篷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然后叫上几个亲卫走出营区,开始顺着之前布置的巡逻区查看情况,其实主要就是看一看那些巡逻队和明暗桩有没有偷懒。
巡视了大半圈后,王旦并没有发现有人敢偷懒,这让他也大为满意,这时他来到营区的最东边,这里布置着一个暗桩,暗桩的位置就在一株半枯的大树里,树心里的木头完全烂掉了,形成一个大空洞,足够容纳好几个人进去,王旦在里面安排了两个人,这样万一有敌人从东边偷袭的话,他们就可以提前示警。
因为是暗桩,所以王旦他们也没敢带火把,而是带着人悄悄接近,这也有考验暗桩人员的警觉性的考虑,不过就在他们刚刚靠近暗桩,就听到里面传出一个警觉的声音道:“谁!”
“月在中天!”王旦报出今晚的口令,像这种暗桩一般都布置在营区的最边缘,若是有敌人他们肯定最先遇到,所以危险性也最大,若是晚上忽然有人靠近,并且报不出口令的话,他们会立刻把携带的手雷点燃扔过来,一来是给后方的人报信,二来也给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所以在遇到这种暗桩时,他也不敢有任何的马虎。
听到王旦报出口令,暗桩里的士卒明显松了口气,然后允许王旦他们靠近,等到王旦来到树洞旁,借助天上的星光才看到里面有两个卷着毯子的士卒,虽然越州的天气不冷,但晚上的露水却很重,不用毯子的话肯定会打湿全身,第二天说不定就会病倒。
“将军!”看到王旦时,两个士卒这时才完全放松了戒备,同时松开了手中的手雷与火折子,而王旦也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满,警惕性还挺高的,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将军,一切正常!”左边的那个士卒低声禀报道,不过他右边的那个士卒却有些欲言又止,好像想说什么又没能说出口。
虽然天空的星光并不亮,但是王旦目光锐利,右边那个士卒的异常也没能逃脱他的眼睛,当下他扭头对那个士卒问道:“怎么,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