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变法虽然被后世无数的文人所诟病,但是在他出山之前,却是号称“享负天下盛名三十年”,天下读书人无不对王安石报以厚望,认为他是可以改变大宋弊病之人,甚至当仁宗时王安石出任集贤院、知制诰时,朝中的士大夫们引以为一时之盛事,无数人为王安石的出仕而奔走相告,可惜后来王安石为母亲守孝,于是就辞官回江宁,一边守孝一边教导弟子,之后朝廷多次征诏,可惜王安石却都以守孝为名拒绝了。
对于王安石这个人,赵颜对他也感觉十分的矛盾,一方面他佩服对方的人品,但是另一方面他又知道,正是王安石的变法开始,从而使得大宋的党争愈演愈烈,最后使得大宋的最后一点元气也在党争之中消耗殆尽,这才导致了靖康之耻,可以说王安石的变法在某种程度上,加速了大宋的衰亡。
也正是知道上面这些,所以赵颜在知道赵曙竟然征诏王安石入朝为官时,心中也是十分的担心,虽然他知道王安石是在赵顼登基后才同意入朝为官,但是现在经过他的影响,大宋各方面的历史都已经改变,所以赵颜也不敢肯定王安石会不会提前入京,万一王安石真的来了,天知道他会不会说服赵曙实行他的变法,毕竟现在大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强盛,但是内部的三冗并没有得到太大的改善,其它方面也是积弊重重。可以说大宋已经到了非变法不可的时候了,否则就只能在各种积弊的消磨下慢慢的衰落下去。
“夫君,马上就是你与婉灵姐姐大婚的日子了。怎么你这几天都是心事重重的?”这天吃过午饭,曹颖找到赵颜忽然开口问道。这几天赵颜因为王安石的事思来想去,表面上自然也就流露出来,所以曹颖才找到赵颜询问,生怕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没事,我只是想到一些外面的杂事,没想到倒是让娘子担心了!”赵颜当下笑着开口道。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和曹颖解释这件事,总不能说自己预知到王安石的变法会给大宋带来灾难。所以才为此担心吧?
“夫君你的心胸开阔,很少会因为外面的事而影响心情,但是这几天却都是闷闷不乐,恐怕这件事对于夫君来说是一件极为严重的事。不知可否告诉妾身,也好让妾身帮夫君分忧?”曹颖听到这里却是好奇的问道,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赵颜因为一件而变得愁眉苦脸。
听到曹颖的追问,赵颜却不禁苦笑一声,心中盘算着该怎么向她解释这件事?最后过了好一会儿,只见赵颜这才开口道:“颖儿,你可听说朝廷征诏王介甫入朝的事?”
介甫是王安石的字,曹颖自然也听说过王安石的大名,只是她记得赵颜好像并没有与王安石有什么瓜葛。当下不禁奇怪的看了赵颜一眼,这才开口道:“王介甫的大名我自然听说过,也知道朝廷征诏他入朝的事。夫君不会是因为这件事而烦恼吧?”
赵颜并没有回答曹颖的问话,而是再次开口问道:“娘子,你觉得王介甫此人如何?”
“这个……”曹颖听到赵颜问起自己对王安石的看法,当下也不禁沉默了许久,最后终于开口道,“说起来王介甫此人我还见过一面。当初他任职集贤院,审查京城刑狱案件。其中有一件案子牵扯到我们曹家一个不成器子弟,结果此人带人上门抓人,丝毫不讲任何情面,当时我才十二岁,曾经远远的看过他一眼,当时只觉得此人刚正不阿,颇有当年包龙图的风范,可惜他后来得罪了人,再加上母亲去世,于是就以丁忧之名辞官不做……”
“咦?原来当初他辞官并不仅仅是因为要守孝,原来还得罪了人?”赵颜听到这里也是惊讶的道,他只知道王安石在京城做过一段时间的官,后来因母亲去世这才辞官,却没想到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段隐情。
“呵呵,夫君有所不知,王安石的性格太过方正,眼中容不得任何沙子,手段也十分的强硬,得罪人也是迟早的事,不过夫君也不要因此就小看了对方,其实当时以王安石的能力和背后的支持者,他完全可以不辞官,只是此人是个孝子,再加上可能也对朝廷有些失望,这才辞官不做,估计这也是后来朝廷屡次征召他去不应的原因。”曹颖这时再次开口笑道。
“原来如此,那娘子你现在觉得王安石此人如何?”赵颜低声自语了一句,然后又向曹颖问道,他很想知道除了自己之外,别人对王安石的评价,这样也好对王安石的到来做一些准备。
听到赵颜再次追问,只见曹颖却是一笑道:“若说现在妾身对王安石的看法,却是与其它人有些出入,说起来王安石数次拒绝朝廷的征召,每拒绝一次,他的名气就会大上几分,导致现在天下间无人不识王安石,甚至还有人认为王安石有着安天下之才,都希望他能够入朝为官,为大宋革除弊病。”
说到这里时,只见曹颖顿了一下接着又道:“不过我却觉得王安石有些养名自重,很多人都拒绝过朝廷的征召,但是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像王安石这样一连七八次拒绝朝廷的征召,却是有着太过了,若是这次他再次拒绝的话,那我只能说此人心机深沉,若是他入朝,恐非大宋之福!”
“咦?”赵颜没想到曹颖竟然会这么评价王安石,要知道无论是官员还是普通百姓,都对王安石的评价极高,特别是那些读书人,几乎是把王安石当成一个不图名利,但却又身负大才的隐士,甚至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