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到。”随着一声尖细的通报声,南越国的七皇子景流云进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着门口张望,其中自然包括洛回雪。
她不再同别锦秋说话,手指紧张地绞着手绢,关切地望着景流云。若是这里仅有他们二人,她一定会上前拥住他。
一别几日,景流云显得有些憔悴,只是眼神一如既往的冷静和坚毅。他的腰杆笔直,步伐坚定,一身黑衣映着脸部的轮廓更是硬朗。他依旧是南越国骄傲的七皇子,只是如今几乎什么都没了,有的只是无尽的嘲弄和羞辱。
他知道他必须要拿出自尊。
宫明河站在一旁,看着他一步一步上前,虽然内心不忍,可是一想到他竟然娶洛回雪,他心中的火就一下子燃起来了。他退后一小步,侧过身去,假装没看到他。
景流云察觉出宫明河的冷漠,眼中划过一丝失落。余光瞥向宫一,他只是直直地望着他,并不带着任何感情。心,沉了下去。步伐更加快了,无奈地轻叹口气。
“儿臣参见父皇,仪妃娘娘。”景流云跪下行礼,于他,知道此次来的结果。
皇帝并未让起身,而是说道:“还有芸妃娘娘。”
水芸听到这句话很是受宠若惊,一下子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赶紧了坐直了身子,面上含笑。
景流云抬头望见水芸,昔日的奴婢竟然堂而皇之地坐在皇帝身边,而且还要受他的礼,心中当真是酸楚。若是之前,他怎可能就范,只是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而且,他的母妃如今还在牢中,处境艰难。
“怎么还不向芸妃行礼?”皇帝不紧不慢地问道,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仪妃本也瞧不上水芸,如今听皇帝如此说,便出言打个圆场:“皇上,芸妃妹妹刚封妃不久,且以前也是芳阑宫的旧人。此次就算了吧,想来芸妃妹妹也不会介意的。”
说罢便望向水芸。
水芸脸上带着愠怒,她好不容易飞上枝头,而仪妃这么说,分明是让她记着自己曾经是芳阑宫的奴婢,等于将自己生生地往下踩了一脚,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可是皇帝在旁她却不能发作,这个时候当然要表现自己的大度,这个她还是拎得清的。
“皇上,算了吧。仪妃姐姐说得是,臣妾出身低微,原本受不起这个礼……”
水芸的欲言又止,让仪妃不禁又给了她一个白眼,刚欲说话,被皇帝打断了:“朕说你受得起,你就受得起。你现今是朕的芸妃,那便是正经的娘娘。受皇子一个礼,有何受不起?”
景流云心中一震,当即正色说道:“见过芸妃娘娘。”
水芸也没想到景流云竟然真的会给自己行礼,要知道当初在芳阑宫为婢,只觉得景流云高高在上,而自己连看他一眼都要远远的。而现在,自己高高地坐在堂上,她心目中神一样的人物竟然跪在面前向自己行礼,像做梦一般。
“七皇子、七皇子请、请起。”她结结巴巴地说着,脸上潮红,竟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