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质问声响起,一股磅礴的力量如怒海狂涛般,汹涌而去。
血红色的锋芒,漫空纵横。
一道道璀璨的剑气,宛若天界神光。
浩荡而至的恐怖波动,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压抑。
闻言,中年僧人面色一变。
他情不自禁地往后退却了一步,头顶的七杀碑旋转不定。
一缕缕肃杀之力垂落而下,将其护在中间。
这一刻,他的眼中一片漆黑,眸中无眼白,如两个黑洞一般。
那里没有丝毫生气,宛若地狱深渊,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望之令人有一股沉沦、毁灭的冲动。
看到这一幕,安琪儿的俏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然的微笑。
“这一座七杀凶碑,秉承了天地戾气所生,聚敛无边杀意,伏尸百万血祭凝练而成,今日一见,此物果然不凡。”
素手轻指,她望着凭空漂浮的七杀碑,淡淡地点评道。
“你不过是一介凡人之躯,中人之姿,竟敢将此无上凶戾之物融于体内,呵呵,强行炼化,必遭凶碑反噬,本宫劝你及早放下心中贪念,此时自废修为,或许还有得救。”
谈笑之间,自有摄人风采。
那双清澈冷漠的眼眸,似乎洞穿了所有的秘密。
听到这话,中年僧人心头不禁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对方所言,一字一句皆无虚言。
仿佛亲眼所见,无一错漏。
七杀碑乃是七杀宗祖师偶然得到的一件至宝,传承至今,却很少有人将其炼化。
非是不能,而是不敢。
因为这座凶碑秉承无上戾气,凝聚滔天杀意,即便是带在身边,都会在不知不觉中影响心神。
贸然将其炼化,若无大毅力,必遭反噬。
天长日久,神智被凶碑所控,迟早会变成一具嗜血的行尸走肉。
这一切,他都非常清楚。
可是为了证明自己,他还是做出了这么一个危险的选择。
因为,他要向亲手杀死的父亲证明,自己并不比任何人差。
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的荒诞。
他最亲的人,也是他最恨的人。
他最恨的人,恰恰也是心头位置最重要的那个人。
作为儿子,他亲手害死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但与此同时,他最大的愿望却是向死去的父亲证明自己的价值。
偏激的性格,扭曲了他的人生。
父亲临死前的一幕幕画面,是他心头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
当动手的那一刻,实际上他已经疯了。
“哈哈,人活一世,不能流芳千古,也要遗臭万年,看遍千古天骄,谁人能逃得过生死轮回,既然早晚都是一个死,何不将过程活的精彩一些。”
中年僧人肆意狂笑,不再克制心头的杀念。
此刻的他,形若癫狂。
随着笑声响起,七杀碑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
暗红色的血光缭绕,煞气滚滚。
一对黝黑的眼眸中,褪去了恐慌与惊惧。
滔天的杀念,让他无所畏惧。
见状,安琪儿轻轻地摇了摇头,唏嘘不已:“哎,原来你也是一个可怜人!”
“你刚才想要杀我,但也间接地帮我脱困,一啄一饮,自有定数,我倒还真有点不愿意杀你。”
说完这句话,她变得有些兴致阑珊。
随即,清冷透彻的眼眸,望向了太上宗主。
一个宗门祖师的残魂,一个是现任的宗门之主。
关系密切的两人,在相互对视的刹那,却并未出现纳头便拜,其乐融融的画面。
相反,彼此对视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敌意。
安琪儿嘴角轻抿,勾勒出一抹不屑的弧度。
睥睨的目光里,散发出一丝丝凝若实质的杀意。
再看太上宗主,面色阴晴不定,眸中尽是忌惮。
看上去,莫名地有些心虚。
“呵呵,你准备让你那个傻儿子将本尊炼化?”
冷冽的声音,犹如一股寒风冻彻了空气。
闻听此言,太上宗主表情剧变,瞳孔骤然收缩。
他没有回答,只是将太上七星剑横在了身前。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欺师灭祖,该当何罪?”
短短的八个字,透着无尽的煞气。
相比于中年僧人,安琪儿或则说祖师残魂更恨的竟是太上宗主。
“哼,你不过是一缕未灭的残魂而已,少拿着祖师的名号做幌子。”
太上宗主冷冷哼道,沉声反驳。
这句话,更是将之前所言确定无疑。
闻声,安琪儿并未动怒。
她缓缓笑道:“你如意算盘打得不错,让本尊附身的这具躯体嫁给你那个儿子,然后再利用阴阳采补的手段汲取能量,一步步将我炼化。”
“计策虽好,只可惜低估了本尊的手段,你以为你策划的这一切能瞒得过我吗?就凭你,也想算计本尊,简直可笑至极。”
寥寥几句话,将太上宗主谋划的一切公诸于众。
听到这一秘辛,周围的众人不禁为之哗然。
尤其是那些幸存的太上道弟子,心情更是复杂难明。
本门宗主,竟然想要炼化祖师残魂。
这种做法,和欺师灭祖有什么区别?
“哼,知道了又能怎样?属于你的时代早已过去了,如今天地大变,正是我辈乘势而起,风云争雄之时,为了复兴太上道,将你炼化有何不可?”
太上宗主并没有诚惶诚恐地认错,反而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