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若还待说什么,凤翎笑着摆了摆手:“等等,你先跟我来,落英你就在此处等我们。”
落英点头应下:“是。”她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间屋子里应该有暗室。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她就仔细观察了。这套紫竹房没有同其它客住房在一起,而是在前院的西南边,独处一角,再往西不过三丈就是百鸟阁的西角门,而百鸟阁内离它最近的就是那个可以办诗会聚会的西大厅,也有三丈的距离。
落英想,以前百鸟阁还是寻欢楼的时候,这个位置应该就是传说中为神秘恩客准备的昂贵的特殊包房。有些贵族、书香世家之人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玩妓子,就会花大价钱预定这种包房,天黑后偷偷从角门进角门出。
果然,如落英所猜测,凤翎走到桌边,翻起那副字画,用拳头压了压其中一块砖,眼见那块砖弹出了一寸左右,小心地取下,里面有一个旋钮,伸手进去一旋,桌边那面墙竟然向内旋开了一扇大约高五尺宽两尺的砖墙门。一眼看进去,空间也不大,就像个衣柜子,但是有亮光从下面上来,可见是个地下密室的入口。
知若满眼都是惊讶,这面墙一点都看不出来什么缝隙啊,真是太厉害了!
凤翎复原好字画下的那块砖,这才带着知若进了地下室,从里面关上门。
地下室有三间超大的屋子,俨然一个大书房加一个存放金银珠宝等贵重物品的大金库再加一个武器、粮食储藏室,这就是达愿坊江州分部的核心之地了。从紫竹房大卧房内的秘道口下来就是大书房,而储藏室那头也有一个密道口往上。
知若眼睛一亮:“姐姐,从这里上去,应该就是你住的地方吧?”
凤翎点头笑道:“正是,上面是我处理事务的书房。”大爷二爷说的对,大姑娘真是非常聪明。
“好了,我们先出去吧,今晚戌时中我们再到这里来具体谈。”凤翎道,“百鸟阁的表演只到戌时初为止,除了住店的客人,其他都会被清场要求离开。”这会儿她是带齐慕白看客房的,呆的太久容易引人猜疑。
知若点点头:“嗯,我下午准备出去走走,看看海市都给广海带来了什么灵气?”广海在江州并不是很突出,同青田县相比就大大不如。可是她刚才从城门一路行来,却感觉广海相当热闹,确实有不少明显来自外地的人。
凤翎撇了撇嘴:“什么灵气,我倒是觉得有股妖气,与其说是海市把这么多人吸引过来,还不如说是有人在作妖,存心吸引文人术士、奇人义士。”
“你的意思是,”知若一凛,“那闽知县有问题?”
凤翎摇头:“我之前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可是,闽知县那个人……怎么说呢?有些酸腐,有些钻营,有些野心,也有些……胆小……懦弱。”那样的人,或许会仗着妻族的财势急于用银子砸出政绩已获得升迁,但时间已过半年,虽然有人来有人去,奔广海而来的人却是一点没有减少。她直觉,事情不简单,无论海市还是闽知县的彩头都只不过是个噱头、幌子。
知若深以为然,这本来就是达愿坊江州分部驻点在广海的一个重要原因。
“对了,我们在来广海的路上被人黏上了,”知若笑道,“说是闽知县夫人的外甥女,还说要让她姨父姨母来感谢我呢。”
凤翎一听到有人黏上知若就拧起了眉:“外甥女?这我倒是听说了,闵夫人的姐姐姐夫两年前遇到匪徒双双过世,留下一个女儿过的似乎并不是很好。那女孩今年十七岁,年底就可以脱孝了,闵夫人这次将她接来广海,一来是怜惜外甥女,二来也是想为她说一门亲事。”
还在孝期?知若勾起一抹嘲讽,王海棠那日可是一身艳粉呢,不过今天好像穿的藕色。
“我估计那个王海棠是动了心思,想攀上齐慕白了。”凤翎看着面前一身男装、自成一种清冷风雅之姿的知若,忍不住调侃道。如今,越往南边,“齐慕白”三个字越受到姑娘们的追捧。
知若却不这样看:“她的眼里有探察、有估量、有算计,独独没有爱慕,这是我同她面对面对上时的直觉。”
女人很相信直觉,暗谍的直觉更加敏感,所以凤翎对“直觉”两个字绝对不排斥,加上听梁大海说过不少知若这一年来做的事,更加重视她的直觉了。因此,还没见过王海棠这个人,凤翎已经对她起了关注和戒备之心。多年的暗谍经验告诉她,没有不需要怀疑的人和事,只有不善于发现疑点的暗谍。
凤翎的脸色也凝重起来:“姑娘放心,我会慎重的,我同那闵夫人的关系倒是处的很不错,闵大人也经常过来百鸟阁听曲看歌舞。前几日闵夫人还说等她那外甥女来了,要带来一起看表演呢。别看我们百鸟阁才开张不久,现在谁都知道那些文人义士最喜欢来这儿放松或者聚会。他们怎么说来着,雅人闻鸟啼俗人看花摇,呵呵。”
广海县原有两家互相竞争的妓楼,寻欢楼和万花楼,后来寻欢楼被封,本来万花楼是很得意的,独占风头。不料遇上一个反感青楼的知县,再加上从外地涌来的真文人假雅士都被百鸟阁新颖的经营形式所吸引,觉得百鸟阁比妓楼清高风雅、又比茶楼热闹有情致,最适合他们那样有品位的雅士。这不?才不到两个月时间,就满大街流传出“雅人闻鸟啼俗人看花摇”这样的唱调了。
而且,与万花楼不同的是,百鸟阁客群大得多,男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