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回去后一边着手收拾行李,一边让他妻子去儿子那里通知一声。
济世堂本来也没剩下什么,收拾起来很是方便。
出乎意料的是,徐然的儿子徐江旭竟然不想走。按照他的说法就是,他在这里成家立业,有了妻儿和一份稳定的工作,并不想随着父亲去幽州奔命。况且,他知道,即使不走,县令也不能将他们一家怎样。
“不走就不走吧,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你也不必太过介怀。”李振江出言安慰道。
徐然叹息一声,站在济世堂的大厅内久久无语。
这里是他长大生活的地方,是他从他师傅那里传承的地方。犹记得当年年幼时,师傅收养他,传授他本领的那段时光,真是难以忘怀。
现在就要走了,心中的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难以割舍。
“夫君,走吧。”季艳华扯了扯徐然的衣角轻声开口道。
她的内心也同样不好受,不过人活着总是要做出选择的,况且……
“夫君,咱们又不是不回来了,这里也交给旭儿照顾,等什么时候想家了,再回来看看便是。”季艳华出声安慰道。
徐然笑了笑说道:“也是,咱们可是跟着王爷发大财去了,等哪天衣锦还乡岂不快哉!”徐然给自己打气,故作潇洒的说道。
衣锦还乡,许多人在外漂泊的梦想所在,奈何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自己的能力自己清楚,徐然觉得自己治理个小病小灾什么的毫无问题,可是一些疑难杂症,他并没有在师傅哪里学到如何治理。这些年来,通过自己的摸索,成果也是微乎甚微。
就这样,真的能过够人头地,衣锦还乡吗?
不管徐然如何想,他都没有选择,于是在吃了一顿饱餐后,他们一行人买了一辆马车,向着北方出发了。
天气好的时候,李振江一般都是骑在大麦的身上,马车交给徐然的妻女乘坐,而徐然则是充当马夫的角色。
不是李振江有那么好心宁可自己累着也不坐马车,仅仅是李振江习惯于这种徜徉于蓝天白云下的感觉,这样更显得自由自在一些。
如果天色不好,刮大风或者下雨时,李振江自然是毫不客气的占据马车的车厢。至于两个女人,李振江没开口赶她们走,她们可以选择留在车厢里挤一挤,也可以出去跟着徐然风吹日晒雨淋。
没什么尴不尴尬的,一个半老徐娘,一个没长开的小姑娘,李振江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要是他是这种人的话,王府的秋儿,从如意楼抢来的柳晴早就被他吃到嘴里了。
一路上有惊无险,遭遇过几次大雨,马车的车轴断裂过一次。这让李振江不得不感慨旧社会的制造技术,车轴还是铁包木的,轮胎也没有缓冲的作用,车身更是没有缓冲的弹簧或者车弓。这种车容易坏掉,做起来还很是颠簸,说实在的,还没有坐在大麦身上来的舒服。
李振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他的想法现在不能得到这个时代中大部分人的认同。
在他们看来,能做的起马车已经是富贵人家的象征,一些小民小户那里有能力出行做马车?
越是向北走,李振江发现形成规模的城市越少,而且城市的经济越萧条。来来往往的人口随着远离黄河开始,越来越少。
黄河是孕育着中华文明的母亲河,这时候的人口几乎有六成是沿着黄河分布的,剩下的有三多成分布在南方沿海等地,只有不到一成人口分布在北方。
这还是大楚律令中强制的结果,要不然这里的人口更少。
这也是没有办法,北方虽然安定了几年,但是从历史的长河上看,平均三两年就会在这一带爆发一场战争,每次死亡人数平均也有七八万。谁愿意生活在这朝不保夕的地方?
经济落后,常年打仗,环境恶劣。
这是现在这个时代对北方共同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