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彻辰被娜塔莉赶了出去,然后和皮德罗叔叔在一张床上挤了一夜。
“我就说娜塔莉这样的千金小姐是不好惹的,嫁给你肯定会有矛盾,可是你偏不信。现在好了吧,你们两个结婚不到一年你就被赶下了床,接下来还不知道会怎样呢!”皮德罗的脸虽然朝着另一边,可他的嘴却不停,在那里一个劲地抱怨道。
“叔叔,你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彻辰问道。他可完全没有印象。
这时,皮德罗却改了口:“哦,我忘了。或许是我向叶利谢伊或者费多特这么抱怨过。我本来还想拉着他们两个一齐劝劝你,可惜一通酒后我就全不记得这事了。现在想来真是后悔。你说我们现在在波兰也不是小门小户,元帅又是那么的器重你,咱其实犯不着去攀基什卡那高枝吧。况且的,她们家族现在的那些领地收入还不如我们存在犹太财团那里拿的利息多呢。”
听了皮德罗的这话,彻辰都内心一阵烦躁。他本是想听叔叔安慰自己几句,让自己和娜塔莉和好,可没想到叔叔竟然说起了她的坏话。
皮德罗见彻辰半晌没有答话,他翻了个身,然后拍了拍彻辰。
“亲爱的侄子,你睡着了吗?”他问道。
“没呢。”彻辰粗声粗气地答了句。
皮德罗没发现彻辰现在心情不好,他见彻辰并没有睡着,于是兀自说了下去。
“所以你一定到坚持下去,这一次一定要有自己的主见。博古斯拉夫是不能死的,不然我们的钱就泡汤了。咱叔侄刀里来火里去,好不容易创下这点家财的。”
“我知道了,叔叔!”彻辰回答道。他故意在“叔叔”上拖了长音。
这下,皮德罗终于听出来彻辰心情不好了。他叹了口气道:“不说了,不说了。你也是大人,会自己斟酌如何做才是正确的决定。”
说完,皮德罗又翻了个身。
不一会,房间里便鼾声如雷了。
彻辰却怎么也睡不着,他闪亮的眼睛望着窗外的一轮圆月,一直看着。
翌日清晨,当皮德罗还在梦乡中的时候,彻辰已早早地爬了起来。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发现门被反锁,怎么打也打不开。
这时候彻辰当然不会再回自己叔叔的房间睡觉了。于是他下了楼,准备锻炼下身子。
在元帅府的后院,彻辰遇见了同样早起的吕保玛茨基元帅。
吕保玛茨基此时只穿着条皮裤,他精赤着上身,正将一桶一桶的冷水往自己的身上浇。浇完,他还捧起地上的雪往身上擦。
不一会,元帅的身体便通红一片了。
彻辰知道在东欧,波兰军人和沙皇俄国的军人都爱用这种方式锻炼自己的身体。自己的佣兵团内的叶利谢伊和费多特就经常如此。可他没想到,以吕保玛茨基元帅这样的王侯之尊,竟然也热衷于此。
“元帅。”彻辰打招呼道。
吕保玛茨基见是彻辰,他放下了水桶。接着,一名仆役赶忙送过来干燥的毛巾。
吕保玛茨基边擦着身上的水边,边朝彻辰走来。
“我们的英雄,你怎么起的这么早?可别忘了,你的伤还没痊愈呢。”
见元帅第一句话便关心自己的伤势,彻辰的心头一热。
“没有大碍了,元帅。阿玉奇给我擦的药膏真是神奇,我在回来的路上伤口就已经结痂好了大半。”
彻辰和吕保玛茨基并肩朝餐厅的方向走去。
“说到那个阿玉奇,我听他们自称是卡尔梅克人。他们是鞑靼人的一支吗?受哪个汗的管辖?”吕保玛茨基问道。
今天之前,对于护送彻辰和路易丝·亨利埃特公主回来的阿玉奇等人,吕保玛茨基本没有太在意的。元帅和其他人一样都把他们当成了是为彻辰效力的来自克里米亚的鞑靼人。
可当元帅府的军官将他们带去维尔纳城中专门安置鞑靼兵马的一处营区的时候,这些人却和营区内的鞑靼人打了起来。在赤手空拳的搏斗中大败了数倍于己的鞑靼人并准备乘胜追击的时候,他们被前来制止械斗的巡城的波兰官兵及时阻止了。眼见着这些人和鞑靼人住不到一起,其中的波兰军官只得将阿玉奇他们重新安排到了一处旅馆暂歇,同时撰写了一份关于事情经过的报告呈递元帅府。
吕保玛茨基也是今早看到那份报告。看完后,他对阿玉奇等人的战斗力大加赞叹,也记住了他们的自称——卡尔梅克人——能够区区八个人就打跑了二十一个鞑靼人,这是何等的战力!
“他们不是鞑靼人,也不受克里米亚的哪个汗又或者贝伊的管辖。事实上他们有自己独立的汗国,就在伏尔加河的下游。据说他们是从遥远的东方来的,并且也是成吉思汗的后裔。阿玉奇是汗国可汗的儿子,他是一名台吉。呃,台吉的含义类似于我们的王子。他这次是来周游列国的。”彻辰对卡尔梅克汗国的情况也知之甚少,他只能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了吕保玛茨基,并还说了些当年他在切尔克斯克和阿玉奇交战的情况。
听到卡尔梅克汗国并不是克里米亚汗国下属的小汗国,并且位置在沙皇俄国境内都伏尔加河流域的时候,吕保玛茨基来了兴趣。
“那么他们和沙皇俄国的关系这么样?是亲善还是敌视?”
“他们和沙皇俄国之间即不亲善也不敌视,不过他们对利益看的很重。”彻辰答道。
听完彻辰的讲述,一个想法在吕保玛茨基的脑海里成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