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栾飞这套虚张声势故弄玄虚的手段,还真挺管用。
仅仅管用十秒钟不到。
众人看着栾飞那淡定从容的表情,起初都被下意识的吼住了。
然后,众人瞬间脑洞大开,开始了畅想。
这名不见经传的小贼,何等何能,竟然能够让李师师那样眼高于顶的女人甘愿陪他一天的时间。
看这小子如此有恃无恐的架势,莫非他上面有人?
念及于此,众人都下意识的心里打了个冷战,开始暗暗计算起得罪栾飞的成本来。
毕竟,为了个女人,而得罪一个背景强悍的人,怎么看都有点划不来。
这种心境下,饶是大厅里人员聚集,而且这些人都对栾飞充满了激愤,但让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栾飞竟然如入无人之境似的,直直的穿行而过。
孙良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切,简直难以置信,但现实是,这一幕竟然活生生的发生了。
随后,孙良就心里阵阵鄙夷的笑了,这些光线明亮的读书人,看起来智商也跟我这个赳赳武夫差不多嘛。
而栾飞心里也暗暗说了声侥幸,居然又被我瞎蒙过去了。
但事实证明,天底下没有那么容易的事。
眼见栾飞就要大摇大摆的穿过愤怒的人群。
最后关头,忽然一侧一个三十上下的书生站了出来,把手一伸,拦在了头里。
这人名叫方,乃是一个举人,家境殷实,最是喜欢交际,因此倒是颇有名气。他本人也常常以此自矜,自以为凭借自己的名气与才气,加上又相貌堂堂,足以被李师师所青睐,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近段时间连续来了三次,竟然一次都没有获得李师师的接见。
尤其是自己为了打动李师师,每次都把自己苦心孤诣做出的词工工整整誊写出来,然后托小厮帮忙传送进去。
结果,也不知道是小厮压根就拿自己的大作擦屁股去了,还是李师师看不上眼,总之三篇佳作,也都如石沉大海一般,全无消息。
这种情况下,就不由得方心里不窝火了。
算起来,方今天是第四次来了,他上午早早就到了,来了后看见不少的同道之人,大家都知道他,有不少人就笑着打趣:“蒋兄,刘玄德才三顾茅庐就请出了诸葛亮,没想到蒋兄也是三顾,别说请出师师小姐,竟然连面都没有看见。不知道蒋兄今日可有信心吗?”
方听了,一张脸登时憋的通红,暗暗下定决心,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想尽办法见上李师师一面,要不然以后自己可就真的没脸在东京汴梁城混下去了。
但可气的是,自己从早等到晚,连半点机会都没有,后来托人打听才知道,原来里面有一个叫栾飞的毛小子霸占着李师师。
这下,就不由得方不愤怒了。
在方看来,这叫栾飞的小贼未免太不懂规矩了,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师师小姐是大家的,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就不懂得利益均沾见者有份吗?你这样独占李师师,岂不是要激起公愤吗?
愤恨之下,方就有一种把栾飞生吞活剥的冲动。
如今,一看栾飞出来,眼见栾飞这小贼果然相貌出众,加上又年纪轻轻,方顿时觉得心里被莫名刺了一下,竟然鬼使神差吃醋起来。这小子不但比自己年轻,还比自己英俊,真是岂有此理。
眼见栾况下,还不知规矩,还不主动跟大家伙赔不是道歉,竟然装起了大尾巴狼,一副泰然自若的架势,竟然就要这样走人,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当看见众人纷纷避开,不敢拦阻的时候,方心里是既愤怒,又鄙夷,暗暗恼恨这些人脓包。
好,你们脓包,我方不脓包!
方虽然也有点忌惮栾飞的“雄厚”背景,但还是乍着胆子出来拦人了。
原因无他,其一是他确实真的怒了,怒的不管不顾,这种情况下,便是天王老子,方激愤之下恐怕也有玩命的冲动,更何况栾飞看起来还不是什么天王老子。
其二则是,大宋自开国以来便优待文人,方也是文人,所以方自忖就算栾飞是什么皇亲国戚或者功勋之后,自己得罪了又能如何?大不了拼了前程不要就是了,总不至于把命丢了吧。
所以,方便孤注一掷,毅然决然的站出来,把栾飞给挡住了。
而孙良看见这一幕后,终于暗暗松了口气。
要是今天这满屋子的文人眼睁睁的把栾飞放走,那么可就真的彻底颠覆了孙良对这些号称为了维护公平正义而不惜命的文人的认知了。
一群连情敌都不敢得罪的文人,平时还喋喋不休为国为民不惜一死?还是省省吧。
栾飞倒是没有太过于意外,毕竟自己要真是那么轻易离开了,才是真的活见鬼了呢。
当下,栾飞看了看方,暗暗沉吟不语,方虽然比他大了十来岁,但栾飞只要略微一抬手指头,方就会倒在地上,然后躺在床上半个月下不来地。
但仗势欺人,从来就不是栾飞的作风。
况且,这还是最优厚文人的大宋朝,栾飞更是不敢跟整个历史大潮逆流而为了。
于是,栾飞只好笑了笑,望着方,很是悠闲的问:“这位兄长如何称呼?拦住栾飞,不知有何赐教?”
方见栾飞这话说得礼貌,心里也冷静了一些,既然对方有礼数,自己作为文人,自然也不能丢了身份,便也淡淡一笑说:“栾公子,在下姓蒋名方,东京本地人,久闻栾公子擅长填词作诗,并且颇受师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