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回去吧。”老许头微低垂下眼皮,挥了挥手。
黑夜里谁也看不到他眼底下的寒意,就连大烟都看不清楚。
一群人感觉有点懵,听到老许头那暴怒的声音,还以为会好好收拾那贱妮子一蹲。结果咧,他们还激动等看戏,却已经戏终了。
还没开始就结束,这一点都不合理好吗。
大烟神色莫名地盯着老许头,冥冥中她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一股阴森寒意自脚底下生起,令她不自觉心生防备。
然而老许头没有抬起眼皮子,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气氛变得有些古怪,一时间无人打破。
众人怔忡,不明所以。
大雁扯了扯大烟的袖子,抬头惊恐地看着她,这种气氛她莫名感觉到恐惧,有些毛骨悚然。
“走,咱回去,这里没咱的事。”大烟将气势收了回去,瞥了愣在那里的史氏一眼,拉住大雁的手进了屋。
人本来就是她踹下去的,她是傻了才跟大雁去帮这忙。
如今许老三起不来,单氏这两天消耗太大,现在正昏睡不醒,这里就不会有三房的事。
老许头站在那里就没跟事人似的,只是抓住许婆子的手紧了紧。
说到底老许头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倘若大烟没有那么强势,就不会那么容易就过关,等待大烟的绝对是麻烦。
可惜大烟太强势了,把老许头给吓到。
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那个人,忘了身上的痛意,直接吓了一身冷寒。
“老头子,你没事吧?”许婆子眼底下闪过复杂,那棍子是冲着她来的,倘若没有老许头挡着,至少有一截会砸中她。
那妮子的心,果真是狠毒的。
“没事,回去吧。”老许头面无表情,并没就此松开许婆子的手,直接拉着把人带了回去。
才进了门口,他停了下来,无比认真地说道:“以后管管你这脾气,没事千万不要再去惹大烟那妮子。”
许婆子一脸阴沉:“那妮子心果真是黑的!”
在老许头的眼中,许婆子一直都是十分柔弱的那种,那两截棍子打到自己的身上都感觉很疼,若是落到许婆子的身上,更是轻不了。
“不管如何,少惹她就是。”老许头再次强调。
许婆子阴沉着脸不说话,那样子看起来并不似那么容易就放弃,倒似在憋着什么坏水。
“很晚了,睡吧。”老许头又叹了口气。
许婆子这才踢了鞋子上床,不过睁着眼没睡,瞅着天快要下雨,没看到雨下下来根本睡不着。
一旁的老许头也是如此,等天下雨。
大房几个都是自私的主,瞅着人都走了,就没想过要帮忙,都匆匆回了房。
不过眨眼的功夫,原地就没剩啥人。
雷鸣闪闪,看着要下雨。
许老四倒是想走,可他要是走了就没人管史氏了,再臭也是自个媳妇,只得不情不愿地去提了两桶水。
冲了这两桶水,史氏就想这么算了。
许老四嫌弃得不行,挡着不让她进门,跟她说要么到水沟里使草灰再洗洗,要么等天下雨好好淋着洗。
大晚上史氏不想去水沟,怕遇到鬼。
没多会雨下了下来,史氏在许老四的盯视下不情不愿地使草灰搓洗,都不知搓了多少遍许老三才让她进屋去。
要不是太晚了,许老四还想让她把衣服洗了再睡。
大雨整整下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停下来,村里的泥路显得十分泥泞,村民们没事都不乐意在路上走动。
不知是不是下过雨的原因,早晨的太阳显得格外干净,让人感觉不是那么的讨厌了。村里头那棵大树上挂满了水珠子,时不时落下来几滴,树底下却没人唠嗑,谁也不想时不时头顶上被浇上几滴水,差不多都选择老实待在家里。
然而昨晚许家四儿媳妇掉进茅坑的事,就这么莫名地传遍了整个村子。
就在起风那会,让茅房门给拍进粪坑里。
之后村民们偶而说到风大的时候,也会用大到能把人刮进茅坑里来形容,时不时拿这件事来当笑话说说。
最不高兴的就是许老四,出门让人给笑话有个掉茅坑的媳妇。
大烟只是想给史氏一个教训,哪里想到会有这种结果。
“一个个懒得都不想动了是不?还想不想吃饭了,田里头的草长得比禾苗还要高,不叫不知道去拔草是不是?干脆都等着我这老婆子去……”一大早许婆子却不消停,站在天井那里大骂,面冲四房那边,视线却有点歪向三房。
大烟翻了个身,身体有些疲惫,还想继续睡懒觉。
“大姐,你屁股是不是受伤了,血都流床上了。”大雁惊讶地看着大烟的屁股,巴掌大的一片血印,伤口肯定不小。
大烟闭着的眼睛立马睁开,歪着脑袋往床上看了一眼,硬绑绑的草席上有着一块比巴掌小点的血印,再往自己屁股上看了一眼,果然都是血。
卧去,竟然血溅沙场了,还很严重。
“我没事,你去帮我把姜汤热了一碗,然后端过来给我。”大烟无奈地爬了起来,到底是条件不足,根本没有防漏的月事带可用。
就在这会,单氏拿了三个月事带,畏畏缩缩地进了门。
“大烟,用这个很吸水,不跟棉花似的会渗出来。”单氏往大烟屁股后面看了一眼,瞧着血量挺多的,感觉不太放心。“你这血,会不会流得多了点。”
大烟拿着装着草木灰的月事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