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菱笑着把她推了进去,“夫人叫你呢。”
陈湘如把周八的重复了。
绿枝含着娇羞,要不是刘奶娘母子悔婚,她这会儿快要嫁人了,“将军说嫁得,我就嫁。”
“好,那就这么定了,有我保媒,他总得给我这个面子。”周八顿了片刻,“钟令山,原是长门关内的一个郎中的儿子,家里世代行医,六年前有天清晨,启丹人突袭,他姐姐、母亲、父亲都被杀了,而他那天一早出门采药,回来的时候,整个村子的人都死光了,他便弃医从军。”
“他还是个郎中?”
“医术不错,人也不错,听说他原在村子里是有未婚妻,只是也死了。”
绿枝一听,人家是有本事的人,心下越发欢喜。
周八对裴勇道:“你去告诉武实,送黄军师去雁城时,把钟令山给我带来,告诉我父亲,就说钟令山要完婚,这军中是有规定的,若将士回乡完婚,得允三月假期。去吧!”
绿菱笑呵呵地道:“恭喜绿枝姐姐,听起来也是个能人呢。”
绿枝埋头,一张脸越发红了。
几人在长乐客栈用了午饭,陈湘如再重新看了一遍给慕容人挑的新衣,慕容三哥、慕容焕的也都挑了,周八的新裳是陈湘如从江南带来的,她想着范阳有长乐绣庄,就没再带。
陈湘如想着慕容二嫂、慕容三嫂担挑了适合她们,又与她们风格相近的款式与颜色,加上慕容二嫂、慕容大嫂是寡妇,颜色又得以素雅为主,将颜色、式样不满意给了绿枝。叮嘱了换什么样了。
裴勇去黄宅找武实,回来时道:“将军、夫人,听说黄秀才与老金闹翻了。他承认利用老金。”
待裴勇离开,陈湘如问:“周八。你真要把他介绍给父亲?黄秀才并无大才,只是有些小聪明,我都能识破的伎俩……”
周八勾唇,“你若是老金,几次被人利用,会甘心么?”
陈湘如摇头。
利用一次是上当,这被人利用第二次,怕是谁也不甘心。
周八坐直身子。“不甘心就会报复,老金又是个七尺汉子,恩怨必报,他与黄秀才就不再是恩人,而是仇人。”
黄秀才根本就到不了雁城!
黄秀才不是有才,根本就是个卑鄙小人,就算以前是真心待老金,但他家搬来范阳后,老金对他家的帮扶也不下。
这一次,捅破了这层纸。就做不成朋友,只能是仇人。
周八没有猜错,这会子老金带着他儿子正在准备如何除掉黄秀才。
黄秀才活着。就意味着他老金就是个笨蛋。
东家根本就没有怀疑过他老金,是黄秀才乱出骚主意害他,目的就是引起贵人的关注,所以黄秀才就有了这个当官的机会。
这口气,任是谁也咽不下。
次日一早,武实奉命送黄秀才去雁城,两人各备了一匹快马。
到了中午时分,两个人在一片林子里停下来用干粮。
武实一早就发现有林子里有人,似一早就埋伏在这儿的。
“黄军师。我去方便,一会儿就回来。”
不过就是个肖小之辈。还真他有什么大智慧,可笑!
像黄秀才这样的人物。冀王府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比他厉害,不过是老金太过正直、坦率,看错了人罢了。
武实一离开,老金与金二汉就从一边走出来了,父子俩一个操刀,一个握剑。
黄秀才一惊:“武大人!武大人!”
然,只惊起林间的飞鸟,却无人应他。
老金厉喝:“姓黄的,你拿我当傻子,你耍我,你骗我自卖了全家,你……”
“金大福,我们是朋友,我们是朋友……你现在是大小姐的家奴,她会更信任你的。”
“家奴……哼!大小姐从来就很信任我,是你利用了我,你这个王八蛋!”老金怒骂着,扬起宝刀,一刀落下,只见鲜血飞溅,黄秀才想跑,金二汉提着剑狠狠的捅了一刀,骗他们全家入了奴籍,这个仇——结大了。
而老金不知道,陈湘如当时确实有过动摇、疑惑,但老金却拿了那《卖身契》出来,老金还不知道,就在当年陈湘如把他从牢里捞出来时,其实是留有后手的,一纸官府开办的以银转罪的文书可以将他变身为奴。
武实从一边过来,就看到老金父子行凶,厉喝一声:“你们干什么?”
金二汉道:“爹……”不如连他也一起杀,这样就没人知道了。
老金突地跪地:“这恶人欺骗了我,更利用我全家,我与他有大仇!非杀他不可。”
这是老金一生的耻辱,只要黄秀才活着,就会让人知道他的耻,被人卖了,还被他引为知己好友。
“请武大人放过我们父子……”他拽着金二汉跪下。
“你们……”武实长叹了一声,弯腰探了一下黄秀才的鼻息,已经咽气了,“你是贵人的奴婢,又得我家夫人信任,便是看在夫人的情面上,我也不能告发你。这样吧,你把他身上的衣服换了,再去附近弄副棺材来,先搁到义庄上,到时候我就对人说,是我们前往雁城时遇到了小股敌军偷袭,黄秀才是被敌军所杀。”
如此,老金父子就无罪了。
想杀黄秀才的人其实是周八吧?也只能是他,周八是故意设下了圈让黄秀才跳,谁让黄秀才给夫人添了堵。
云麾将军周玉鸣,不,其实他应该叫慕容鸣,才是真正一个藏而不露的人,偏偏还要在军中装出一副大咧无心计的样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