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账房自然是没看到书皮,他习惯性地微微眯起了眼睛,透过玻璃镜片去看那本书。
真是奇了怪了,透过这两片玻璃片,孙账房发现自己还真的看清楚了那本书的一页内容。虽然不说一清二楚吧,可比之以往还是强多了。
这眼镜,还真是管用啊!
孙账房继续琢磨着,原来这秦家说的是用这个玻璃片治老花眼,难怪没有坐堂的郎中。孙账房又一次戴上眼镜,正打算细细品味一下刚才看到的书籍,却发现那小厮很不通情理的收了起来。
无奈之下,他只能假装观察一番这个店铺的装潢摆设,不过这一看一下,却也发现,这个店铺外面普普通通,里面还是相当华丽的,如果自己能看清楚,估计早就可以确认这不是骗局了吧。
“清楚了不少,可是还有些模糊。”孙账房满怀期待地看着那个小厮的眼镜箱子,盯着里面的二十多副眼镜。
“那再试试三百五十度的。”那个伶俐的小厮立刻把孙账房鼻梁上的眼镜摘下,又给他戴上了一幅新的眼镜。
“更模糊了,还不如刚才的好!”孙账房直摇头,而且还感觉头有点晕。
“那试试二百五十度的!”小厮立刻又从箱子里取出一幅新眼镜。
“看见了!这回清楚了!”孙账房有些激动,忍不住大声叫着站了起来。
戴上这副‘二百五十度’的眼镜,孙账房一下子就看清楚了半步之外的桌子上,放在的那本《金瓶梅》的第一页。
什么诗曰:
豪华去后行人绝,箫筝不响歌喉咽。
雄剑无威光彩沉,宝琴零落金星灭。
玉阶寂寞坠秋露,晕璐Α
舞人不回,化为今日西陵灰。
孙账房感慨万千,这是多么神奇的事情?这折磨了自己好多年的老花眼,竟然被这小小的两片玻璃片征服了,让孙账房重新看清楚了书上的字。
“有用!真是有用!”
孙账房一拍大腿,从笑吟吟的小厮那里接过那本好书,一页一页地翻了过去,细细品味着其中精妙,他发现自己竟把书上的每一个字都看得真切。
孙账房相信自己亲眼所见,这回是真的看清楚了,绝对不是骗术。有了这个眼镜,那自己岂不是又可以帮东家记账了?自己一两八钱的差事就可以保住了?
这秦家的新东西,就是神奇!
小厮又让孙账房摘下二百五十度的,试了试二百七十五度的眼镜,发现还是二百五的适合自己,最好用。
满心怀喜的孙账房拿着那副眼镜可以说是爱不释手,都不用那小厮问,他主动开口道:“这眼镜,多少钱一副?”
“十两银子!”
听到这价格,孙账房顿了片刻。十两银子啊,真是不便宜,抵得上自己半年的月钱了!
可无论如何,也比丢了差事划算不是?
琢磨片刻,孙账房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能便宜一点儿么?”
“老大爷,我们这是成本价,便宜不了了,这可是无色玻璃做的啊?能便宜?不过请放心,如果以后你老的眼花更严重了,拿着我们店的二百五十度眼镜可以换成更高度数的眼镜,我们分毫不取,无偿更换!”
孙账房办差这么多年,自然也是有些积蓄的,听到这话,知道这种买卖是好货不愁卖,不会跟自己讨价还价的。他狠了狠心,下定决心买它一副!
再说了,秦家在忠州也算是名门望族了,说以后可以换,那应该也不会弄虚作假,买了一副眼镜,就等于这辈子都摆脱老花眼的困扰了,而且还能一辈子做账房先生,一直做到走不动路为止了。
孙账房着急戴着眼镜继续算账,让东家看到他的工作能力,激动地说道:“我这就回家拿银子去,你们什么时候关门?”
那小厮笑着回道:“不急!你老是我们今天的第一个客人,您不回来,我们今天不打烊!”
孙账房满意地点点头,火急火燎地回家取银子去了。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度过了开始的冷清,秦家铺子的眼镜产业终于开张了。
秦良玉坐在讲武堂的大厅里喝着茶水,目光凛然看着四个小丫头在院子里练功。
她走的这段时间,虽然其他功课都没落下,可习武一事还是有些怠慢了,反正秦良玉这会儿也没什么事情,便决定亲自给他们补补课。
说没事,也不是完全闲着,秦良玉在等待两个消息。
一个是拍了秦府的管家去石柱一趟,探查开分店的事情。
另外一个则是播州平叛前线的消息。
桑木关的秦家兄弟每一天都会安排人往返于秦家堡,传递前线的第一手消息。
秦良玉离开那里前后算下来已经快二十天了,官军气势如虹,十路大军基本上都在按照既定计划进发。
这也符合秦良玉的预计,通过桑木关那辆战,她已经摸透了杨应龙的底细。
实在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个绣花枕头,根本没啥拿得出手的东西。
也就仗着祖上基业发展的好,有了点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方才蹦跶了两天,秦良玉押了口茶,叹道,播州之乱,估计再有两三个月就可以结束了。
放下茶杯,她开始继续研究下一个东西,既然老花镜都有了,那也不难猜,自然是望远镜。
这东西是行军打仗以及航海的必备物件,能够在几里之外洞察秋毫,掌握先机,当然是需要优先制造的产品。
望远镜的制作原理只要上过学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