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价格,马千乘也有些骇然,他有些失态地问了一句:“这火炮好造么?秦姑娘如何有这么多银子造枪造炮,还如此奢侈地配备子筒的?”
听到这个问题,秦良玉心里一乐,心想,问别人为什么有这么多钱?马千乘你似不似傻?
她当然不会直接爆出家底,便含糊地说道:“铸造一门大炮十分艰难,良品率只有一成,平均算下来,一门弗朗机炮便要耗费二百二十两银子才能造出来!在下有一些养鸡场,还有点别的作坊,靠这些产业,还有家福自助的钱才能供养起来这样一支队伍。”
一门火炮二百二十两银子?那么这一百门岂不是两万两千两银子!
马千乘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彪悍的忠州兵,原来都是靠银子堆出来的啊。
听到秦良玉的话,众洞主也都是大眼瞪小眼。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子居然靠着自己的产业,几万两几万两地往外掏钱养一支军马!他们只听说过当了军官之后克扣军饷,中饱私囊的,还第一回听说有人自掏腰包养病养马的。这种行为,要思想境界多高才能办的出来?
这个秦良玉,实在是个奇怪的人。
听到这些数字,围观的这些人们心里都明白了一件事情,那便是秦良玉这支军队是不可复制的,大明朝恐怕有且只会有这一个孤例。
看完了秦家军的火力展示,马千乘等人的好奇心也满足了,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什么可以借鉴的地方,便各自悻悻然地离开了。
回营地之后,秦良玉又跟秦邦屏和秦民屏商议了一番,决定留下他们二人驻守在桑木关。
自己则带着戚金还有一百来人返回忠州。
过了没几天,李化龙的回信也来了,他同意了秦良玉回家的请求。
来的时候,士兵们都是用两条腿走来的,回家的路上,却多了许多战马、驮马,秦家军一共只有一百来个人,每人一匹马,浩浩荡荡的朝家乡走去。
除了这些马匹,还有马千乘分的几千两纹银和战利品,这一战还是满载而归的。
部队一路北行,用了不到十天,返回了忠州的秦家堡。
秦家军出师大捷,在平叛行动里立了大功,这些消息早就传遍了忠州的大街小巷,百姓们无比欢喜,敲锣打鼓地聚集在城门口,又是放鞭炮又是张灯结彩的欢迎子弟兵凯旋。
噼里啪啦乱窜的鞭炮挂在城门上,像是舞动跳跃的精灵一般,跟百姓们一共欢迎着英雄的归来。
在欢迎的群众队伍最前面,秦良玉除了看到父亲秦葵、知县李星,还有不停踮着脚尖往这边张望的丁白缨。
看到秦良玉骑在马上的身影,丁白缨撇下其他三个丫头,撒腿就往秦良玉这边跑来。一众人等看到这小丫头不管不顾地冲过来,面上一笑,纷纷避让开一条道路。
等到秦良玉微笑着跳下马来抱住她的时候,丁白缨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藏在秦良玉的怀里,丁白缨鼻子一抽一抽地说道:“师傅你终于回来了!我天天做噩梦,害怕再也见不到师傅了!”
秦良玉面带微笑摸着丁白缨的脑袋,温柔地说道:“不怕,不怕,我回来了!”
丁白缨抬起泪水涟涟的脑袋,含糊着说道:“我不要再跟师傅分开了,以后不管去哪儿,我都要跟着师傅!”
秦良玉捏了捏她的鼻子,巧笑一声:“那你就多吃点,长高一点,我就可以带着你出征了。”
丁白缨面带委屈地看着师傅,气鼓鼓地不再说话。
看着丁白缨红彤彤的小脸,秦良玉伸手擦去了她脸上的泪花,随后抱着她,一个翻身就跳上了马背。
丁白缨突然被师傅搂在怀里,再看到欢迎群众们的表情,终究是小孩儿心性,忍不住破涕为笑,眉眼弯了起来。
一路上百姓们看见凯旋的秦家军,一个个的都是站在道路两侧仰望着,仿佛在向秦良玉致敬行礼。倒是有一群儿童在人群前面跳跃追逐,还往秦良玉身上撒野花。
等秦良玉的队伍走到了城门口,那知县李星此刻一点儿没有上官的架子,大步快跑着迎了上来,大声说道:“本官特意前来祝贺秦姑娘凯旋!”
自打知道秦家军今日要返乡,李星早早就赶到了城门口,跟其他围观群众一样,已经等了一个时辰左右了。
秦良玉笑着跳下战马,又把马背上的丁白缨扶了下来,这才准备给知县行个礼。谁知她还只是刚刚摆出一个动作,李星就上前一步扶住了他,大声说道:“秦姑娘何须行此大礼?莫要折煞愚兄了!姑娘此番出战,风头一时无两,下官区区一个知县,又算得了什么?”
其实李星也不是傻子,在他心里,立下如此大功的秦良玉肯定快要升迁了,当然要趁着现在还能见到的时候巴结一下,以后也好多提携自己。
秦良玉笑了笑,站直了说道:“知县大人说笑了,在下还是忠州的一介小民而已。”
不过不管秦良玉说什么,李星都会坚决不肯接受秦良玉行礼。
秦良玉自然也不打算跟他多费功夫,虚让一下,也就随他去了。
牵着马,进入了秦家堡,看到各个作坊也基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那些伙计们看着自己供养的队伍旗开得胜,也都是脸上挂着骄傲的笑容。
结束了风风光光的进城仪式,秦良玉又和父亲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返回自己在秦家堡的住处。
第二天,秦良玉一大清早便召集了各个作坊里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