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丁白缨蓦地愣住了,“大姐姐你为什么老是问我要不要学武?”
“没有经常问吧。 ”秦良玉略显害羞的摸了摸后脑勺,从回忆搜索了一番,“不也两次么?”
之前那一次其实是客气的随口一问,而这一次不同了。
秦良玉已经看得出来,起资质平平的弟弟丁狗蛋儿,丁白缨可是一个练武的好材料。
虽然没有到故事主角的‘万无一’那么夸张,但勤加练习的话,绝对能练出点名堂来。
秦良玉仿佛在她身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
丁白缨摇了摇头,仍旧有她自己的坚持:“不必了。我娘说了……”
秦良玉笑着接了话:“女孩子找个好人家嫁了行了,学武不是女孩儿家该做的事,对吧?”
丁白缨乖巧的点点头,端着两个空碗走了。
秦良玉正兀自看着丁白缨的背影发呆,一旁的丁狗蛋儿拉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大姐姐,教我第二招吧。”
秦良玉笑着摸了摸狗蛋儿的头,摆出架势,开始教授太祖长拳的第二个招式。
却说舒尔哈齐的人在客栈里闹腾了半天,结果只引出了两间占着的客房其之一的住户,还差点跟一个人高马大的蒙古大汉打了起来。
这个办差的奴才灰头土脸的向舒尔哈齐禀报着,等待着被他的主子训斥。
毕竟主子奴才这种葩的称呼和关系,只有他们旗人才有。
现在的建州女真已经有了红黄蓝白四旗制度,也已经创立了这种掌管某一旗的人是主子,这一旗的其他人是奴才的规矩。
当然了,努尔哈赤是所有建州女真人的主子。
舒尔哈齐皱着眉听完这奴才的汇报,倒是也没说什么,他正自踌躇着该怎么办。
“主子,要不然咱们在这儿住下,在另外两间客房等着不行了?”其一个随行的奴才谄媚的说道。
舒尔哈齐摇了摇头:“如果真是那个人,那她是见过我的。再说了,咱们这么一群人突然住店,昨天她又在这里杀了咱们的三个人,难保不会打草惊蛇。这样吧,你一个人住在这儿。我们去辽阳住,你擦亮了眼睛,好生观察着,如果是一个样貌俊俏皮肤bái nèn的女子,年纪也不是很大,那你一定看住了她,等我们明天再来。”
刚从客栈回来的女真族汉子扑通一声跪在地,“喳!”
舒尔哈齐长舒了一口气,已经等了五年了,他也不在乎多等一晚。
那个女子心计诡谲,还是小心为吧。
随后,舒尔哈齐便带着其余的几个奴才转身离去,只留下了那个壮实汉子走向了客栈。
这段时间里,秦良玉一直在教丁狗蛋儿学武,不过他确实是资质平平,也看不出身有郭靖那种刻苦的天赋。
反正她打算在辽东待一阵子,打探情报,也只能趁着在这儿休息的这段时间里尽力而为了。
一直到了晚间,刚在他们家吃了晚饭,正打算回客栈休息去,却听到了门口传来了车轮和马蹄声。
丁白缨第一个推门而出,果然是她的爹娘回来了。
秦良玉拍了拍手,起身走向门口,笑道:“丁大哥、丁大嫂,我又来打扰你们了。之前听白缨说的,你们不是说要在辽阳多住几日么?”
丁振邦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妻子,轻叹了口气,没有回答秦良玉的问题。
“走吧,太阳下去了,外面还是挺冷的,咱们回屋说去吧。”
秦良玉在军历练多年,自然看出了这吞吞吐吐之间必有什么不便明说的事儿,她便走前去帮着收拾了一下行李,扶着丁振邦的媳妇儿回了屋子。
平虏堡的这间小院里,炉火烧的很旺,一直噼里啪啦的作响。
可除此之外,便再没有人多说一句话了。
丁白缨似乎也看出了父母的不对劲,懂事的没有问什么。
丁狗蛋儿虽然年纪还小,但是看到所有的大人,包括姐姐都是面色凝重的,虽然不懂是为什么,但也知道不能胡闹惹事。
秦良玉猜测是丁振邦媳妇儿看病不是很顺利,可是自己也不懂医术,除了能在银钱资助一点,其实帮不什么忙。
这个时代,很多病都是没得治的。
也有很多人因为各种各样怪的原因死去,像秦良玉这样从不长病,铁打一样的身子骨,其实是很罕见的。
沉默半晌,秦良玉起身安慰了丁振邦几句,只说她要在平虏堡住些日子,让他放宽了心,有啥需要都可以跟她提。
丁振邦神色忧郁的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返回了客栈,秦良玉登时便注意到了马棚里多了一匹马。
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那匹马的情况,她大致猜了出来,应该是女真人骑的。
客栈里有新的女真人入住,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来寻仇的。
秦良玉谨慎的叫小二把客栈老板叫了出来,问了个大致情况。
客栈老板自然不想掺和这些,只把自己白天看到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这么一说,秦良玉自然明白了,这是有人来调查了。
“那个住户现在在屋里么?”秦良玉悄声问道。
客栈老板摇摇头:“不在,吃了晚饭出去了,一直也没回来。”
“嗯。”秦良玉点点头,轻踩着脚步,返回了自己的房间,随即吹灭了蜡烛。
这个女真人并没在自己房间里,他一下午都枯坐在店里,觉得自己这样等下去实在是太傻。
这个堡子并不算大,也百十来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