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平壤,就是鸭绿江,之后踏上明朝的国土了。
秦良玉也无心观赏春日挥洒万物复苏的辽东平原。
她一门心思的赶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位于辽阳附近的平虏堡。
毕竟,她来到这个世界,除了一些军中的战友,也就这么几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了。
紧赶慢赶的,趁着一个月黑风高,彤云密布的夜晚回到了这个她很喜欢的小堡子。
抬头看了看挂在苍穹之上的寂寥星辰,又看了看亮着灯的几户人家,秦良玉犹豫了一下。
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个客栈住一晚,明天再上门拜访,毕竟丁大哥他们一家可能已经睡了,再叫起来招呼自己,太过意不去了。
一马平川的道路上,空荡荡的看不见一个人影儿,整个堡子岑寂无声,只有秦良玉所骑的白马蹄声阵阵,很不和谐。
行至丁振邦的家门口,发现院子里面早已熄灯了,门闩也都落好。
没辙,秦良玉只得又翻身上马,骑向了堡子里唯一一家客栈。
敲开门,客栈老板立即笑脸相迎,热情的招呼着这位深夜投宿的贵客。
这老板虽然生意做的不大,不过眼力界儿却是不俗,一下子就瞅见了这位客人身后那匹毫无杂色的白马。
来来往往的军爷他见过不少,可能骑上这种好马的,最差也得是个参将。
因此秦良玉虽然只穿了一身简单的素色长衣,不过老板脸上的笑容仍旧如同春天般温暖。
着急着赶路,她也没怎么吃东西,把马交给客栈的小二,秦良玉粗略扫视了一下院子,没发现什么异样,先一步进了屋。
毕竟这是在平虏堡里面的一家客栈,这整个辽东都是半兵半农的人员结构,如果想在这儿开一家黑店,那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了。
“来晚素面,再来一件上好的客房。”秦良玉略显疲态的坐在长凳上,幽幽说道。
“好嘞。素面马上就来。客房……”客栈老板小心翼翼的招呼道,“客官您是一个人么?”
“废话么,我不是一个人,难道还是一……”看到老板笑嘻嘻的脸,秦良玉又感觉有气没处撒,厌恶的挥了挥手,“是,就我自己住。”
“哦。那客官您能不能将就一下,住二楼的那件小客房。虽然小点,不过清净,一楼的这间大房,被几个女真……”
老板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秦良玉却已经不耐烦了,懒得听他在耳旁嚼舌根:“行了行了,随便吧。小点就小点。”
“得嘞。”客栈老板仍旧是堆满了笑,转身走了。
一碗热气腾腾的素面端上来,秦良玉也是食指大动,胃口大开,三下五除二就给吃了个干净。
喝口水,秦良玉把行礼一拎,在客栈老板的带领下,上了二楼的小客房。
关上门,秦良玉也确实是乏了,倒头就睡,沾着枕头就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一阵沸反盈天,似乎是很多人在争执着什么。
秦良玉蹭的一声从床上起来,凝眉不展。
迷迷瞪瞪的看了眼窗外,天已经大亮,也不知道是几更天了。
屋外的吵闹声更甚,似乎还有小孩儿的哭声。
秦良玉简单穿戴了一下,招呼了一声,“老板在么?”
“在呢。”客栈老板小跑着来到了房门口。
“外面什么情况?”秦良玉神色恹恹的说道,还带着一丝丝的起床气。
“有一对儿姐弟俩,打了只树上的乌鸦,被咱们店里住的那几位女真客人看见了,就为了这事儿,吵起来了。打扰您休息了,我先给您配个不是。”
“打了几只乌鸦有什么了不起的?”秦良玉拎着紧紧包裹好的长刀,推门走了出来,“女真人怎么这么多毛病?”
客栈老板常年居于辽东,自然四面八方的消息都灵通,他便给秦良玉解释了一通。
女真人对乌鸦是格外的崇拜,就像汉人崇拜龙一样,乌鸦被女真人认为是神鸟。
传说他们建州女真的首领爱新觉罗氏的诞生就是因为一只乌鸦衔着一颗红果被一女子误食从而生下一男婴,爱新觉罗氏就这般神奇的出现了,由此可见女真人的传说中,爱新觉罗氏就和乌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后来由于部族内部起了纷争,而努尔哈赤一脉的先祖差点被杀,是一只乌鸦的出现拯救了他,也保留了努尔哈赤这一脉,从而也有了后来的建州女真。
而且传说努尔哈赤在带兵征讨女真各部的过程中,又出现一大群的乌鸦为其示警,保护过他脱离绝境。
秦良玉皱着眉听完这罗里吧嗦的一大堆,此时她已经走下了楼梯,眉毛紧锁:“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这是汉人的地方!打了几只乌鸦,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女真人来多事?”
客栈老板看到秦良玉这一副要找茬儿的模样,赶紧低声赔笑道,“您可不能这么说。现在不同于以前了,如今辽东的女真人……不好惹啊。”
“好不好惹不重要。”秦良玉伸了个懒腰,踏步出了门,“重要的是谁占理儿。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客栈老板停住了脚步,看着这个俊秀少女容貌的贵客走向了那群吵嚷着的女真人。
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秦良玉刚出房门走进小院,立刻就愣住了。
四五个彪形大汉,围住了一对姐弟俩,那小姑娘虽然紧张害怕,浑身哆嗦着,可仍旧把她的弟弟护在身后。
而那个小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