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成武四年十一月,朝堂上波澜骤起。
秦川北路宣抚使韩思功,除秦川北路宣抚使之职,出任枢密副使,改以大同守将张锋聚继之。
晋种怀玉为河东宣抚副使,暂领河东兵权。
又使赵幽燕镇大同,王胜保镇汾州。
杜橓卿,除太原粮草总管之职,转任秦川北路转运使。
接着,便是羽林卫指挥使赵布宗,晋兵部右侍郎。
魏王李玄道,晋枢密副使,兼察朝廷各路兵马粮草事。
潼关镇守副使,种爏,改任秦川南路转运使。
随后,又晋远在草原的木华黎为镇声将军,掌草原归附诸部兵权。
原户部右侍郎何长龄,改集贤馆学士,入翰林院,修订史册。
后以中书舍人庞晋继之。
侍御史张世杰在家丁忧,夺情,闻诏之际立即回京,任大理寺少卿,暂掌大理寺诸事。
原大理寺少卿郑龚改任刑部侍郎。
从京师长安出来的带着朝廷旨意的信使,纵马疾驰于道途之上,昼夜赶路,将朝廷旨意传往各处,旨意之上,都有着即日上任字样。
可以想见的,不论外放,还是京师,只要又了这么一个外任,也就别想着安稳的渡过年关了。
即便是军中将领,也是如此。
河东,河中的猛虎武胜军诸路人马,除了少许留下,随主将镇守关隘外,都在频繁抽调。因为是冬天。所以抽调出来的人马。会随改任秦川北路宣抚使的张锋聚,取道已经更名为河左的大秦河中,去往西北待命。
一番令人眼花缭乱的任命之后,也没容人们多有深思,宫中旨意已经到了兴国公府,兴国公,冠军大将军赵石入宫议事。
这次见驾之处在乾元殿,还是那一套章程。等到赵石终于进到乾元殿中,人已经到齐了。
人数并不多,七八个人,但有着同门下平章事李圃,枢密使汪道存文武辅臣在座,这次廷议的重要也就可想而知了。
瞄了一眼那两位,同门下平章事李圃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与平时并没有多少不同,而汪道存的变化就有些大了。脸色有些灰败,却还挺直身子坐在那里。勉力维持着武臣之首的威严和矜持。
但一眼看上去,却好像比以往老了足有十岁,目光闪烁不定,不时zuoyou观望,那副坐卧不安的样子,配着那花白的头发,看上去着实有几分可怜。
不过,在见到赵石进来,这位老臣的目光一瞬间便变得分外的凌厉起来,之前的些许不安,也是一扫而空。
就好像一只做好了战斗准备的斗鸡,让赵石能清晰的感受到他那不住攀升的战斗**……
赵石心里摇了摇头,对于这位枢密使大人来说,这注定已经是一场必败的战斗,但这位老大人好像已经没了退路。
之前的一切,已经表明了陛下的决心,不过是皇帝陛下预先做了一些铺垫,好让群臣知道自己的心意,给许多人留出了一些余地。
在登基不久的现在来说,已经算是足够仁慈宽厚了,不然的话,这正是一个让自己皇位更加稳固的好时机,不是吗?
不过,其他人可以退让,枢密使大人却已经不行了,在皇帝陛下旨意下来之前,他便已经上书御前,言明了自己的主张,并还有纠集同党,造出声势的嫌疑,不然的话,这些时日,枢密院,兵部,乃至于御史台那边结连上书,关于东征之议大作的事情是怎么来的?
皇帝陛下连着任命了两位枢密副使,对其的不满已经表明的淋漓尽致,也顺便,断了他的退路。
这个时候,对于枢密使汪道存来说,缩头是一刀,伸头还是一刀,所有情势都表明,皇帝陛下不会再容他坐在枢密使的weizhi之上了。
这位三朝老臣不甘寂寞的挣扎,现在看来就像是一个笑话,这不但表明他才干眼光,都有着不足之外,恐怕,这背后身在河洛的张大将军也没少费了力气,才让这位恋栈权位的三朝老臣开始不管不顾了起来。
也许,还是之前消息保密的太好了些,让这位枢密使大人有了错觉,大将军刚刚回京,要有所布置,还需要很多日子吧?
也许,张培贤那边对其有所承诺,想一想,除了先斩后奏,率先开战之外,除此之外,常年身在军中的张培贤,能够给出的承诺并不多。
见礼,落座,赵石的心渐渐沉静了下来。
朝廷上的风波动荡,对于之后的战局肯定是有着影响的,尤其是新任的几位转运使,初来乍到,虽堪信任,但总归不会那么得心应手,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希望这几位能对得住这种信任才好。
至于朝中那些职位的变幻,在他眼中,却没有什么,这应该还是皇帝陛下的铺垫,之后才是真正的雷霆手段,当然,首当其冲的便是这位枢密使大人了。
成武皇帝看上去jingshen很是振奋,年轻的面庞上,挂着温和的笑意,但隐藏在其中的强硬,却谁都能看的出来。
皇帝陛下的声音清晰而又缓慢,“朕召诸位爱卿入宫议事,议的是什么,想来诸位爱卿已经心里明白,那就当着朕的面说说吧,都有着怎样的主张,尽可直言,不须顾忌太多。”
实际上,如今谁都明白,明年攻夏之战已是势在必行,现在的这场廷议,多数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当然,军国重务,这里的人都有着建议之权,但除了同门下平章事李圃,枢密是汪道存,兵部尚书李承乾,殿前司禁军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