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姐说:“皮皮虾啊,能吃,要煮熟透了吃,别吃生的就行,还有海带啥的多吃点也好。”
小伟说:“那行了,知道了,这两天生意行不?”
张姐说:“就那样,一天中午晚上五六桌六七桌的,小老板你们这是要发财了,那啥,商量点事呗?”
小伟说:“啥事?说吧。”
张姐说:“一般礼拜天买卖都不好,咱们能找个礼拜天歇一天不?大伙一起去奉天五爱市场逛逛。”
饭店都是靠公家单位,礼拜天这些地方休息不上班,饭店就基本上没人吃饭。
小伟说:“行,等我回来,咱们挑一天一起上奉天玩一天。那我挂了啊。”
张姐挂了电话,还没放严就喊起来:“小老板答应啦,去奉天五。”电话断了,小伟笑了笑放下话柄,前台面无表情的扔了二块钱给他,说了这么几句话收了三块钱。
这年头打电话就是这么贵,外边的小卖部食杂店要便宜一点,一般一分钟五毛一块的。
小伟把二块钱揣兜里上楼,进屋说:“能吃,就是少吃鱼,别吃螃蟹,完了说一定要煮熟才行,说多吃虾好,还有海带也好。”
陈辉问:“虾爬子呢?”安东这边盛产皮皮虾。
小伟说:“和虾一样,煮熟了吃就行,多吃对陈晓和孩子都好。”
小红扭脸看过来问:“你问的我婶啊?”
小伟说:“我妈我爸从来不去客厅那边,打了半天也没人接。我打饭店问的张姐。”
小红对陈晓说:“张姐说能吃那肯定是能吃了,还好还好,我最喜欢吃虾爬子了,我喜欢是生腌的。”
陈晓拍了一下床说:“不允提腌的。”扭头瞪着陈辉说:“酒泡的也不行,只能吃煮的。”说完还舔了下嘴唇,那三个人哈哈笑起来,皮皮虾这东西其实煮着吃是最不好吃的一种吃法了,生腌酒泡都比煮着吃强,又嫩又滑又鲜。
小伟靠在床头上说:“可以让饭店给蒸,这样不就不跑味也不渣了嘛。”
小红想了想说:“饭店能干哪?”
陈辉在一边说:“你们说鱿鱼算鱼不?”
小红扭头看小伟,小伟呆愣了一半天迟疑着说:“算,算吧?皮皮虾都能算虾,鱿鱼,也是鱼吧?”
陈晓说:“鱼不是说少吃没说不能吃嘛,我少吃几口就行了。哎呀,螃蟹啊,吃不着了,呜呜。”开始装哭,陈辉说:“行啦,一天装十来回,你小孩啊?螃蟹和皮皮虾不就是一个长条一个圆的嘛,吃起来都一样。”
小红靠在小伟身上说:“我要吃鳊口,要吃鱿鱼,要吃鳕鱼,还要吃海参。”
小伟笑着说:“这么些啊?你吃得下啊?还有皮皮虾呢。”
小红说:“皮皮虾就是吃个味,那东西也没多少肉的,不占地方,我一个人能吃一盆。”
陈辉点了一根烟,惆怅的仰头吐了一个烟圈说:“我的螃蟹啊,飞了。”
闲聊了一会儿,陈晓了看了看时间就站起来催着大伙动身出门。
小红一边穿外套一边说:“就你还有脸催我们,好好的出来玩一会儿就等着你们睡觉了,整两头猪。完了一听好吃的就开始跳,你们完全就是两头猪。”
陈晓扯着小红的袖子说:“猪不吃皮皮虾。”
小红刚要说话,陈晓又说:“我帮你扒皮皮虾。”小红就得意的晃了晃脑袋不吱声了,吃皮皮虾扒壳是最闹心的事,这东西真扎手啊,要不怎么叫海底一霸呢,一般东西都对付不了它,除了人。
收拾妥当,小伟背上照像机,四个人锁好门出了屋下楼。
小伟要到后面去开车,陈辉说:“没多远,几百米,咱们溜达吧。”于是四个人就顺着马路向江边走过去,一边到处看风景一边找饭店。
91年私人饭店已经遍地都是了,中国人做生意第一就是吃,然后是穿,用,到什么时候都是。
这会儿安东还没有那么多高楼大厦,没有那么密密的房屋也没有直到出海口的开发区,一切都很淳朴,这个年代的人都不富裕但活的简单充实,每个人都真诚,脸上时常都洋溢着笑容。
这会和月亮岛还只是个江心的沙丘,这会江对面还是荒无人烟的滩涂,有几家工厂向江里排着黑色的水流,鸭绿江水从江心明显的分成两半,靠近咱们这边公园的一半是青绿色的江水,过了江心靠对面那边江水乌黑乌黑的。
这会儿刚开春,草木初发,看上去还是一片萧索。
鸭绿江大桥威严的横架在江面上,桥头路边那块刻着鸭绿江字迹的大石头成为一代一代到达这里的人们的照片必含景观。那会儿江边马路边上没有几十米宽的步道花圃树木,也没有那么多雕塑景观,马路也没有现在这么宽,一切简简单单,但因为边境这个神奇的字眼,给这里增填了一种高大上的神秘色彩。
几个人顺着江边马路慢慢的逛着,一直走到大桥头,在那块举世闻名的大石头边上照了像,再扭头往回走,那个时候过了铁路桥就没有什么了。整个城市因为时代的原因都有一种灰蒙蒙的感觉,不是贬意,这个时候就是京城也是这种感觉,灰尘暴土的。
几个人谁也不想去逛商场,这个年代逛商场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儿,由其是这种旅游城市,全国各地的人们把商场里挤的水泄不通,寸步难移。
趴在路边的栏杆上看了一会儿江对岸,陈晓了摸了摸肚子说:“咱们吃皮皮虾去吧。”
小红也点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