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马场里响起了清脆的笑声:“柳小五,他要和你比试!”
郭庆云笑得弯了腰,指着柳明卿道:“他是看你文文弱弱的,所以才挑了你下手,柿子要捡软的捏!”
柳明卿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嚟硌巴瞧着他不接腔,心中更是认定了柳明卿没什么本领,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这位公子不想比,在下也不强行相逼了,否则难免有胜之不武的嫌疑。”
郭庆云走过去,拉住柳明卿的胳膊摇了摇:“柳小五,比就比,你怕什么!”
柳明卿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动了动,想把胳膊抽出来,却被郭庆云死死的按着,半点也动弹不得,只好认命的随她抱着胳膊,心里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些甜蜜,又有些不安。
说实在话,郭庆云心中也是忐忑不安,除了她的父兄,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抱着一个男子的胳膊,她的一颗心不由自主狂跳了起来,不敢抬头望柳明卿,只是紧紧的抱着他的胳膊,不让他抽离出来。
嚟硌巴见郭庆云推着柳明卿上来于他交手,不由得也有了几分脾气:“这位小姐,既然他不愿意比,那便算了,何必强求,草原上的雄鹰跟着鹰王走,我嚟硌巴是来交朋友的,他不愿意做朋友,我也不愿意向他伸出手来。”
郭庆云听着嚟硌巴的话里隐隐有瞧不起柳明卿的意思,轻轻哼了一声:“你以为你能比得过他?大话可别说满了!”转脸望了望柳明卿,郭庆云在他耳边道:“柳小五,你可别给我们大陈人丢脸!”
说这句话的时候,郭庆云大半个身子都靠在柳明卿身上,那口里呼出的热气冲到了柳明卿的脖子里,痒得他全身一抖,这十七年来还是第一次有女子这么和他亲近,这突如其来的靠近让他手足无措了。
嚟硌巴狐疑的看了看柳明卿那看上去很勉强的模样,指着他道:“这样一个小白脸,你要他来挑战我?你是故意来糊弄我的罢?虽说我脑子不太聪明,但我知道像他这样的,也只会拿着毛笔写几首诗罢了。”嚟硌巴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柳明卿几眼,越看他越觉得有些弱不禁风,他摇了摇头道:“算了,看他那样子,还不够我抽几鞭子的,这位小姐你便不用为难他了。”
见嚟硌巴讲得真挚,说得仿佛柳明卿真的变成了文弱书生了一般,郭庆云推了推柳明卿道:“柳小五,你是想让我看不起你还是怎么样?”
柳明卿听了嚟硌巴的话也心里也来了几分火气,老虎不发威,当它是病猫?他朝嚟硌巴一拱手道:“既然如此,我就和阁下过上几招,点到为止。”
嚟硌巴见柳明卿动作敏捷,心里也是一惊,难道这文弱书生竟也是一个高手?没想到自己今日连连看走了眼,这大陈真是卧虎藏龙,闺阁女子和文弱书生都身手一流。但对方应战了,自己也没有退缩的理由,嚟硌巴也抱拳回礼:“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我姓柳。”柳明卿从兵器架上取出一把宝剑:“来来来,向阁下讨教几招。”
嚟硌巴从随从身上抽出一把弯刀:“走,去那边开阔地方。”
柳明卿脚一点地,人便如风筝般飞了出去,飘然落到一旁,看得嚟硌巴眼花缭乱,鞑靼人只讲求骑马射箭,另外便是用弯刀大斧之类做武器,没有谁学过轻功这类,所以他见了柳明卿竟能在眨眼之间便飘到他说的那块空地,觉得真是不可思议。
众人见嚟硌巴和柳明卿斗在一起,很明显嚟硌巴有一把子力气,弯刀劈下去呼呼作响,柳明卿则全身灵活得像一条泥鳅,滑不溜手般,那袭青衫在嚟硌巴面前转来转去,可他却是半片衣角都没能摸到。
你来我往的斗了一盏茶功夫,就见柳明卿飘然出了战斗圈子,手里拿着一根绳子,笑着说了一声:“承认。”
嚟硌巴抬头一看,那正是自己束发的绳子,心里大惊,若是这人有意害自己,莫说是一根头绳,便是自己的脑袋也已经分家了。想到这里,他那鞑靼第一勇士的傲慢心理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只恨不得拜了在场的三位大陈年轻才俊做师傅,把他们的武艺全学到手这才能圆了自己的心愿。
“柳小五,好样的!”郭庆云笑着迎了上来,很自然的拖住他的手——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做起来,这动作可顺手多了。
柳明卿微微挣扎了下,但也没有维持多久,马上便臣服了,任由郭庆云挽着他的手走到乔景铉面前。乔景铉看着自家表妹这种果断的手法把柳明卿俘获,心里也是一笑,这小九真是厉害,软的不行来硬的,暗示了柳明卿这么长时间没有反应,还不如来点直接的,这法子和自己当初对媚儿那法子差不多,果然是表兄妹,性格想通,手段也相同。
看着乔景铉那玩味的眼神,柳明卿有些窘迫,可又被郭庆云拉着手,半点也松脱不得,只能默默的站在那里,心里既尴尬又觉温馨,一种从未有过的柔和感从心底里慢慢升了上来,让他的四肢五骸暖洋洋的。
嚟硌巴此时也走了过来,向三人行了一礼道:“嚟硌巴今日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谢谢三位指教,若是三位不嫌弃,能和嚟硌巴交个朋友,我感激不胜。”说罢抬起头来看着他们三人,眼里露出真诚的神色。
乔景铉看了看嚟硌巴,心里也是感叹,这人肯定与那鞑靼二王子脱不了干系,眉眼间那般相像,该是兄弟。那晚在扎扎特府听那二王子说将三弟驱逐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