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店主,是我的钱不够吗?能不能稍微优惠点?等我儿子来了,让他再给补上!”老婆婆满脸期待看着他。
唐牧北一脸懵逼。
这老婆婆看起来挺正常的,难道是脑子不太好使?
总不会是倚老卖老来蹭住的吧?
果然是一只奇怪的鬼。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唐牧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便追问道:“婆婆,你的存身之物呢?”
“我带来了,在这儿呢。”它笑盈盈从怀里掏出一只破旧的婴儿鞋。
虽然很旧了但精心修补过还洗的很干净。
蓝色缎面,上面用彩线绣着小老虎的模样。
一只小婴儿鞋勾起店里不少来围观厉鬼的回忆,唐牧北也微微一怔,接过那只小婴儿鞋仔细看着。
他小时候见过类似的小虎头鞋,蔡阿婆说那是她亲手制作,自己小时候穿过的。
小虎头鞋很有讲究,蓝色取“拦住”之意,为的是让婴儿被拦住在人世间,顺利长大成人;又有壮胆、辟邪保佑孩子长命百岁的寓意。
几乎所有的人小时候都有那么一两双精致漂亮的虎头鞋。
老婆婆笑眯眯看着那只虎头鞋回忆道:“那个年代家里实在是穷啊!
缎子面难找,彩线也是东拼西凑来的。
所以做了这么一双虎头鞋,老大穿完老二穿,老二穿了又留给老三。
到了我家老四啊,从小就调皮爱捣蛋,一双好好的虎头鞋,愣是被他那双小脚丫子给踢的又脏又破。
现在好了,苦日子熬出头了。
孩子们又都上进孝顺,可他们都忙,我只能闲着没事拿出来以前的小衣服小鞋,看看摸摸想想。
就当,孩子们还都在我身边呢!”
唐牧北轻轻抚摸那只小鞋,想起蔡阿婆去世后,小院旧屋被推倒霸占,自己所有与蔡阿婆有关的东西都被埋在滚滚黄土中。
那双精心缝制的小虎头鞋,再也没有了。
“张楠,你们那边还有空余地方没?把婆婆先安置到你们庭院吧。”唐牧北将小虎头鞋递过去,顺便自己掏腰包拿了点冥币给它。
张楠就是那个出车祸外形特别惨的厉鬼。
不过它脾气很随和声音极好听,跟惨烈外貌形成鲜明对比。接过小虎头鞋,张楠低声道:“牧店主,我们那边是楼房恐怕不太适合老婆婆住,等会儿桃娘就回来了,看看它那边往我们这里匀匀,让婆婆住田园庭院吧?”
“嗯,你们商量着办。”唐牧北点点头,“反正过两天会再过来一批厉鬼庭院,到时候大家住宿条件会宽松很多。”
老婆婆显然在外面游荡的很疲累,安置好以后它就先去庭院中休息去了。
“牧店主,亏得你心善收留了它。这位老婆婆,也是个可怜的鬼!”冬苓回来以后听说有鬼拿自己画的纸片来住店,去楼上看了一眼,回来便叹口气说道。
五谷一听这里面还有八卦呢,缠着冬苓让它讲。
其实这位薛婆婆的故事并不复杂。
她生前居住在城西银座广场一带,正如它自己所说是苦日子熬过来的。
四十来岁那年,薛婆婆男人就出事故去世了。
一个寡妇带着四个最大十五最小才两岁的孩子,日子过的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所幸薛婆婆的孩子们从小都很聪明懂事,所以一家五口日子虽苦却有盼头。
时光荏苒,等到前面三个孩子都结婚成家了以后,市里拆迁城中村也规划到了他们家。
薛婆婆家院落大人口多,光是拆迁房就得了十来套再加上赔偿不少现金,日子突然就变得红火了。
子孝孙贤,薛婆婆熬了大半辈子觉得自己终于能安享晚年的时候,谁也没想到小儿子因为拆迁突然得了一大笔现金,就开始走上赌博的路。
这条路,一去就难回头。
表面上来看,小儿子薛立强工作卖力为人谦和,又快准备结婚了事事遂心。
实际上他却是早就把自己那份应得的家产败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薛婆婆上了年纪,一直在四个孩子家轮流住。
前三个孩子轮班的时候,变着法子让薛婆婆吃好喝好玩得开心,可到了小儿子薛立强这边,他就变着法讨要老母亲的私房钱。
哥哥姐姐们给老娘的零花钱都不肯放过,全骗了来拿去赌。
终于有一天薛立强赌的输红了眼,回到家里看到做了一桌子饭菜的老娘,左右都不顺眼。
一再讨要钱财无果,薛婆婆发现小儿子情况不对,反复追问下,薛立强失言把自己欠了上百万赌债的事说漏了嘴。
他又急又气,生怕老娘会向兄姐告状。
万一被他们知道自己索要来准备结婚的钱和房子都赌没了,以后会再也要不来钱。薛立强情急之下,想了个损招。
他想着趁老娘不会用智能手机,一时半会儿不能给兄姐报信,自己弄点"o"让她吃了先睡上两天,然后再想办法。
反正能糊弄一天算一天。
结果,薛立强也不知道打哪弄了点白药沫子,他也不懂具体的使用份量,生怕药效不够,干脆全放进一碗水里硬灌着让老母亲喝了。
没成想这"o"药效太强,薛婆婆上了年纪没经受住,一觉睡下再也没醒过来。
而且还因为临死前"m脑子喝坏了,整个鬼迷迷糊糊的。它不记得自己已经死了,也不记得凶手就是最疼爱的小儿子。
化作了厉鬼,它还天天念叨着等儿子来接自己回家。
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