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裴文安,身为前方的总指挥。不审时度势,既不去抢占潼关,又让丘和跑了,给潼关的守军报了信。现在战机已失,你不去好好检讨一下自己,却在这里通过骂别人来掩饰自己的过失,羞也不羞?!”
裴文安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本来给魏征这么一说后,挺后悔自己的选择。但现在给王頍这样指着鼻子骂,又让他无法接受,于是他恨恨地回应道:“兵贵神速,用了这个计划后就要不顾一切地全力跟进,士有必死之心,将无偷生之念。这样才可能靠着手上的这几万军队攻下关中。”
“现在可好。前怕狼后怕虎,一看潼关有了防备就要烧桥撤军,还没撤军就想着去你的江南,且不说你去江南是为了什么,就算是让你到了江南,你就有本事一下子弄出几万甚至几十万大军来?”
“刚才你还劝大王退守北齐故地,请问现在这情况下我们守得住北齐吗?别忘了我们的旗号是去讨伐奸臣杨素,只有进攻进攻再进攻,打进关中才算是和这个口号符合,若是依了你去江南。那还叫讨伐杨素吗?”
王頍也料不到裴文安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想到这一层,微微一怔,呆立在原地无话可说。
裴文安一看自己又扳回了主动,更加得意了起来,他也知道舟桥已毁,再也不可能进关中了,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不想让王頍去江南的计划得逞,于是他对着杨谅说道:“大王,现在您有何计划?”
杨谅一看自己的两大智囊自己先掐了起来,一时间也是手足无措,想劝和两人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插话的机会,一下子来了精神,人也坐直了身,说道:“孤觉得依王参军所说的,一边出冀州青州,打出个稳定的大后方,另一边派偏师入江南,应该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裴文安立即大声道:“不可!”
杨谅讶道:“有何不可?现在进入关中的战机已失,除了这样做还有别的选择吗?”
裴文安一路之上已经想好了说辞,这会儿胸有成竹地说道:“凡是大将,作战应该未虑胜先虑败,现在关中是很难再进了,但一时半会儿朝廷的讨伐大军也来不了,所以现在的关键一是要分兵出燕赵之地,把幽州和冀州牢牢地抓在手中,二是要打通朔州或者代州,跟北边的突厥人搭上联系。”
王頍马上开口道:“不对,现在突厥指望不上的,你原来还跟我们说长孙晟会站在我们这边,你还有什么朋友能劫持出杨勇来,可现在呢?他人在哪里?老实说要不是我信了你这话,根本不会同意你这么轻率就起兵的。”
裴文安冷笑一声:“事在人为,我那朋友已经尽了他最大的努力了,就是这次奇袭蒲州,也是靠了在他的仓库里存放的军械,加上他的人提供给我们的情报才成功的,要不然只凭我们这数百人,哪可能一举拿下有数千守军的重镇蒲州。”
王頍摇了摇头:“夺个小小的蒲州并不是太难的事情,大王现在要夺取的是整个天下,而你的那个朋友食言了,没有按他自己说的带杨勇过来,这就是失约,说明这个人不可靠,你还能继续指望他帮上什么忙吗?”
“再说了,你说来说去也不知道这个人的背景,只知道他是个做生意的,要知道商人最是唯利是图,不做亏本买卖,我看这人现在都要想办法切断和你的联系了。”
这话一下子说到了裴文安的痛处,在那蒲州城头,魏征最后说过他能帮到自己的也只有这些了,今后一段时间他们暂时切断联系,如果顺利的话魏征会主动来找裴文安的。
裴文安开始听到这话时火冒三丈,还大声质问魏征是不是想要抽身脱离了,而魏征则辩解道他作为一个商人的力量已经用完,剩下的只有兵家之事,这时候保护好自己的话以后或可为裴文安找一条退路。
于是裴文安只得与魏征暂时分手,一路之上都有一种被魏征和他的主公王世充抛弃的挫败感。
这会儿裴文安给王頍一下子揭了这块心里的疮疤。再也顾不得留面子了。破口大骂起来:“我那朋友只是回关中继续帮我们经营去了,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他要是真的想和我们划清界线,还会帮我们夺取蒲州吗?”
“倒是你王頍,成天忽悠着大王让你去江南,不就是想趁机自立吗?你以为你的那点小九九我会的不知道?”
王頍气得满脸通红,出口也不再留半分情面:“是啊,我去江南是想拉队伍。那又怎么了?拉多少队伍还是汉王的部队,你再挑拨也是没用。”
“倒是你裴文安,你的同族裴仁基身为大王的亲卫将军,却不忠于大王,跟着那个皇甫诞一起劝大王不要起事,现在还给关着呢。我看倒是你应该交代一下你跟这个反贼是什么关系才是!”
杨谅猛得一拍面前的几案,大吼道:“够了!你们眼里还有本王吗?!”
争得面红耳赤,怒目圆睁,几乎随时象是要打架的王頍和裴文安二人给这一吼。如同当头浇了盆冷水,多少也冷静了下来,互看一眼后,双双跪了下来。
杨谅用手指节重重地敲着那张案,说道:“现在正是要你们给孤拿主意的时候,可你们倒好。非但不精诚合作。反而互相拆台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