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士信哈哈一笑:“求之不得!”他一把抓起一个脑袋,就向费青奴掷了过去,紧接着策马狂冲,费青奴斧头一抡,这个脑袋给他象切西瓜一样,一切两半,而他连人带马,也跟着冲了上去。
单雄信冷冷地跟在罗士信的身后,寒骨白早已经握得紧紧的,他有绝对的把握,只要一个冲刺,一定可以把罗士信给挑于马下,有费青奴的正面牵制,就算是这位冠绝天下的猛将,也挡不住飞将军,赤发天官单雄信的全力突刺!
闪电乌龙驹刚刚刨蹄两下,准备强突,一阵急促的号角,顿时在营寒和河滩上响起,最早是从王世充的帅台方向,瞬间就被传遍了整个西岸,然后东岸的隋军号手们,也紧跟着吹了起来,这不是冲锋号,也不是集结号,而是---撤退号!
单雄信如同给施了定身法一样,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他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耳朵,仔细又听了一遍,没错,这个撤军之号,响彻天地,而隋军东岸部队的旗号,也全部竖起了三面白旗,这是全军火速撤退的令旗,十万火急,除非是主营受到攻击,危在旦夕,绝不会有这样的命令,就是李密现在给打成了这样,也没有下这样的号令呢。
单雄信不敢相信地看着远处帅台上,他似乎可以看到王世充正一个人站在帅台上,他的嘴里喃喃地说道:“大帅,你疯了吗?”
费青奴正和罗士信你来我往,斧劈棍挡地过了几十招,二人用的都是重兵器,势大力沉,每一下都是硬碰硬的较量,几乎每次正面对撼都能震得整片大地摇一摇,只是费青奴的气势好象开始占了上风,这会儿频频主动出击,而对面的罗士信却只能拙于招架。
可是,随着这阵撤兵号角的传来,费青奴也跟单雄信一样,直接傻了,直愣愣地站在了原地,甚至忘了攻出一斧,罗士信心中一动,连忙一杵捣出,只听一声沉闷的巨响传来,费青奴的前心护心镜给打得粉碎。
伴随着半声闷哼和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只见费青奴的双手大斧已经重重地落到了地上,直接把地上砸了一个大坑,落到了坑里,而他整个人连人带马“登登登”地连退了三大步,终于支持不住,瘫倒马背上,而脱手的时候大斧头也完全把持不住了,居然一下子砸到了自己的右小腿,一声清晰的碎骨如粉的声音钻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而费青奴恐怖的惨叫声同时响起,他的嘴角边早已经鲜血横流,大口地喘着气,带着无数血沫。
罗士信哈哈一笑:“绿脸鬼,你们完蛋了,撑不住了,要逃啦,不过,你是逃不掉啦,爷爷现在就送你归西!”
他高高地举起了铁杵,正要下砸,却是侧面一阵风掠过,只见闪电乌龙驹从他和费青奴之间穿过,而单雄信大吼一声,寒骨白如闪电一般,一槊刺出,正好从侧面中费青奴坐骑的屁股。
这匹黑龙马悲嘶一声,本能地负痛狂奔,载着费青奴就向着侧面奔去,转瞬之间就不见了人影,单雄信一勒马缰,转过半圈,对着远去的黑龙马和伏在马背上的费青奴,大吼道:“绿脸鬼休走,拿命来!”
罗士信不满地把大铁杵给放了下来,恨恨地一击地,骂道:“老单,你搞什么鬼名堂,没看到我就要砸死这绿脸鬼了吗?奶奶的,这回倒好,让你给放跑了。”
单雄信装得一副很惊讶的样子,瞪大了眼睛:“啊呀,怎么是你,我只听到绿脸鬼在这里鬼喊鬼叫的,才循声过来,完全不知道是你啊,早知道是你,我也不出手了。”
罗士信叹了口气:“罢了,要不是刚才隋狗突然吹了退兵号,这绿脸鬼一惊,让我偷袭得手,只怕死的就是我了,奶奶的,这是什么鬼名堂,隋军明明已经占了绝对上风,就要胜利了,怎么会撤呀,该不会是王老邪脑子进水了吧。”
单雄信勾了勾嘴角,喃喃地说道:“是啊,我也觉得他脑子进水了。”
罗士信一拍马臀,大吼道:“瓦岗铁骑,给我杀,隋军要逃了,正是反击的大好时机啊,一个不留!”
瓦岗军左寨,王辩难以置信地听着这号角,喃喃地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定是大帅弄错了,传令,不许退,整队,整队!”
可是他的话已经无法变成军令传达了,号角声响成一片,甚至盖过了他的声音,就连他身边的号手,也是鼓着腮帮子,死命地吹着退兵号,王辩心烦意乱,一把打掉身边号手的号角,眼中尽是血丝,大吼道:“我说了不许退,快,吹重整号,让大军稳住,不许乱!”
可是他的命令根本已经执行不下去了,那个号手拼命地鼓着腮帮子在吹号,但这点声音,连他身边的这几百部曲都听不到了,甚至连这些人,也都开始跟着前方开始溃散的本方士卒,想要一起逃跑了。
杨威的声音在发抖:“王将军,别硬撑了,跑吧,不管怎么说,先把命给留住啊!”
王辩涕泪横行,看着前方刚才还一往无前的军士们,这会儿已经漫山遍野,跑得如同没头苍蝇一样,纷纷向后逃去,而本来已经给追得头都不敢回的瓦岗贼人们,这会儿却是大笑着,两眼放光,散开阵型在后面紧紧地追杀,就连给扔在地上的“李”“瓦岗”等大旗,也都给机灵的瓦岗军士们重新捡了起来,抖了抖旗子上的伏土,吼叫着继续冲锋!
王辩长叹一声:“天亡我也,非战之罪,撤!”
他转身一打马鞭,就向着洛水边冲去,后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