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笑着摇了摇头:“还有别的办法吗?”
王仁则也觉得自己的这方法不是最好,要形成吊射,就要离得近,这样盾后的敌军有了准备后可以以木盾为掩护,重整队形,直射本方冲击的骑弓手,缺乏护甲和盾牌的骑弓手到时候就会大量地伤亡。
王仁则又想了想,歪着头道:“如果让骑兵迂回两翼包抄,而让步弓手压制正面呢?”
魏征微微一笑:“仁则,你看看敌军的正面,宽度足有五里,依山傍水,我军骑弓手们很难绕到两翼的,再说如果从侧面进攻,那我军最大的优势,也就是这强劲的北风也发挥不出来了。”
王仁则突然心里一动,一下子从车了跳了起来,叫道:“魏长史是不是想要火攻?”
魏征哈哈大笑:“仁则,终于让你想到了啊,北风,木盾,这种时候不用火攻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了啊!我已经传令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罗士信跳下了乌龙马,上了一辆高大的战车,只着中衣,两名医官也上了车,开始在罗士信身上的伤处抹酒涂药,只是罗士信现在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前方的战事上,根本无心去管这些上药裹布的事情,甚至连身体的感觉也丢到九宵云外了。
只见隋军轻骑们仍然用着密集的箭雨继续肆虐着那些大块的木盾,但罗士信注意到箭尾都挂了些干粪蛋子,外面用枯长的茅草包着,甚至有些蛋子呈黄色,很明显是加了硫黄等引火之物,没过一会儿,那道木制盾墙上就挂满了这些晃来晃去的引火之物,而躲在木盾后的本方瓦岗对这一切竟然还一无所知。
隋军营外,李密冷冷地看着那密布于木盾上的硫黄火药包,叹了口气,喃喃地说道:“罗士信,你毕竟是有勇无谋,缺乏经验啊。”
就在隋军的骑兵们以箭雨压制敌军的时候,不断地向着隋军大阵推进的瓦岗步兵们已经推进到了离敌阵不足一里之处的地方。
隋军最前方的箭手们从那些刀车,战车后奔到了前排,抽出了箭囊里包裹着硫磺和狼粪在前端的箭,又掏出了怀里的火折子纷纷打着,极快的工夫,前排的三千余名弓箭手便全部火箭上弦。远远望去,沙场前腾起了一片火龙。
瓦岗阵营里,指挥着前军的秦琼看到对面的那些步弓手们开始点火时,一下了也反应了过来,他声嘶力竭地叫道:“撤!快撤!”
而在中军的罗士信这时候也顾不得再治伤了,他甚至顾不得让传令兵再去摇旗子,直接转身一个箭步蹿到放信号旗的地方,一下子抓起了一面白旗,使劲地在空中摇了五圈。
罗士信所部一向是以白旗为撤退的信号,最快速度的撤退也只是摇三圈而已,而罗士信则是情急之下一连摇了五圈,所有士兵们看到后都是不明所以地微微一楞。
就在这走神的一瞬间,对面的三千余枝火箭,从空中划过一阵美丽的弧线,带着滚滚的热浪,奔着那木盾而来,射中了那早已经裹满了干草和狼粪的木板,“轰”地一下,一下子炸出了不少个火球,火借风势,一下子燃起了熊熊的大火,瞬间将这道木盾排成的墙变成了一道火墙。
火焰燃烧的噼哩啪啦声加上火势借着大风滚滚前行的声音盖过了举着木盾的士兵们被烧到时的惨叫声。
这回大家不用再犹豫了,也不用看那旗子,动作也变得整齐划一:扔下手中的兵器,以最快的速度向后逃,离这该死的火场越远越好!
隋军的轻骑们这回找到了最开心的节奏,敌人在火光与浓烟中不顾一切地向后逃跑,那道刚才看起来还不可逾越的木墙也已经变成了一堆在地上燃烧的火墙,卫玄的帅旗处升起一面绿旗,隋军轻骑们都心领神会,也不追进火场内,而是尽情地拔出自己箭囊里的长箭,也不用瞄准,对着那火墙后面尽情地发射。
一拨拨的地挥洒着,带去一片片的死亡,不少羽箭在穿过火墙时被点着了箭尾处的羽毛,钉上人体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条火蛇,被这样的火尾箭射中后背的士兵们无不惨叫着变成了一团火球。
步弓手们也都进入了自由射击的阶段,由于骑射手们来回驰突,挡在了前面,步弓手干脆就放弃了直射,改为向天空以大弧度曲射。
尽管瓦岗的士兵们都在拼命地向后逃跑,但近万大军刚以密集的队型挤在了一起,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跑快,后心的护甲永远没有正面来得厚,这一片片的箭雨每次砸下去,都会有数百名瓦岗被射倒在地,即使没有当场咽气的也很快被后面的人踩成了肉泥。
罗士信和秦琼双目尽赤,心痛而无奈地看着这些瓦岗中最精锐的部队,现在就象待宰的羔羊一样,被成片地屠杀,甚至多数人连哼都哼不出来一声,就已经成了一具尸体,紧接着被后面那蔓延过来的大火烧成一具焦尸。
秦琼长叹一声,扔掉了手中的令旗,转身打马而走,跑了没几步,却看到罗士信正带着数百骑兵奔驰而来,他连甲胄都没来得及穿,只戴了个头盔中衣之下,身上的伤口,正在渗着血,秦琼急道:“大势已去,罗将军,我们还是先逃命吧!”
罗士信一下子把自己的头盔摘下,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披头散发,象是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大吼道:“不,现在还没输,我们还有机会,秦琼,要逃命你自己去,我罗士信在这里要么胜利,要么死亡!”
说来也奇怪,罗士信这么一吼之后,那刚才还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