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则的脚步开始踏出,当头而来的呼啸一刀,势如千钧,无数次和刘黑闼拆招的经历让他闭着眼睛就知道,这格谦的迎风一刀斩如果没有砍中自己,一定会变力劈为横斩,转而扫掠自己的腰际。
王仁则根本不打算给格谦变刀的机会,他的虎腰一扭,身子斜斜地向一边偏出,而那刀锋的寒意,从他的鼻尖掠过,他的耳朵里甚至能听到格谦的心跳之声。
格谦的大刀落下,正准备横扫,却只觉得右肘的曲池穴一酸,紧接着整个右臂便失去了知觉,原来是王仁则以闪身的同时,以斩马刀柄轻轻地一撞他的右臂曲池穴,这一下直接戳中了格谦的酸经,野双手大刀最需要双手合力,一手被废,自然持刀不稳,也无力横扫了。
还没来得及等格谦叫出声来,只觉得一阵风起,王仁则的身形鬼魅般地转到了他的身后,而一道冷冷的风,拂过了他的后背,他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背上分离了出去,紧接着又是一阵风吹过,他突然感觉到了背上一阵钻心般的疼痛,那感觉他经历过,几年前海战时给羽箭削掉了腿上的一块肉,然后被海风一吹时,那血淋淋的伤处就是这种感觉。
格谦意识到自己的背上被王仁则生生地剜了一块肉,这块削肉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和当年炮弹带飞自己腿肉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紧接着,他的左手上也是一凉,这回他看清楚了,王仁则的影子从自己的眼前一闪而过,他的那些血红的眼睛里,尽是残忍的死意,看自己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甚至还有一丝的怜悯。
恍惚之间,格谦看到了自己左臂上端的一块肌肉凌空飞出,而自己臂上皮肤上刺青的那个大大的“武”字,在这海边冬天阳光的照耀下,却又如此地清晰。
格谦想要张口狂叫,又只觉得手中一轻,那把双手持着的双手大刀竟然被王仁则生生夺了去,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手法,腰上又是一寒,紧接着是腿上,他的脑子终于反应了过来,迈开腿想要向前逃跑,却只觉得背后颈椎处的大椎穴给人狠狠地一点,自己就象给人施了定身法似的,再也动不了一下了。
王仁则一把扯掉自己胸前的黄色衣襟,露出毛茸茸的胸膛,冲天的杀意已经占据了他的整个脑子,让他随时都要爆炸,他仰天长啸,声音凄厉,如苍狼怒嚎,吓得周围的反贼们全都离了五丈开外,哪个还敢上前。
那格谦给王仁则这一下吼得已经肝胆俱裂,刚才的悍勇全靠着一口气撑着,而王仁则刚才从他身上削去的四片肉,这会儿伤处给风一吹,钻心地痛,平时他砍人时那种快感,换到了自己给砍时,终于体会到了那种死亡的恐惧,而现在自己连话都说不出来,动都不能动一下,只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而已,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恐惧,不知不觉中,裤子也给尿湿了。
王仁则的双眼中红光暴闪谦,冷冷地用齐鲁话说了句:“为你做的孽忏悔吧。”身形一动,卷起漫天的烟尘,红气和黄土把他的身子笼罩在一片烟雾之中。
-而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近在咫尺的反贼们根本也无法看清他的动作,只感觉那格谦的身体被完全笼罩了开来,而更可怕的是,透过烟雾,不停地有薄如蝉翼的血肉横飞出来,给削掉了舌头,无法说话的格谦,喉头间发出的不停的“荷荷”声,居然大过了凌厉的风声和快刀削肉的声音,震憾着每个反贼的心灵,每个人都想夺路而逃,可是脚却象在地上生了根似的,一动也不能再动。
也就是片刻的功夫,这团混着红色血气的烟尘终于停止了,格谦全身上下,已经变成了一副白色的肉架,连一丝血肉也不复存在,颈骨之上,一只脑袋还完好无损,眼睛睁得大大的,而脸上的肌肉却是极度的扭曲,可见他的痛苦有多深,而那不瞑目的眼里,更多的是恐惧而非痛苦的神情,毕竟看着自己给一寸寸地剐了,而毫无反抗之力,这种恐惧足以让他下辈子都记忆犹新。
王仁则的身形终于停了下来,混着血的尘埃终于慢慢地褪散,反贼们终于看清楚了这副可怕的局面,王仁则那高大魁梧的身躯傲然立在格谦那副骨架身边,而他的双手上拿着两把刀,左手乃是格谦的钢刀,右手的斩马刀,两把刀都是明光闪闪,看不到半丝血迹,一如那格谦白骨森森的骨架,却是因为王仁则已经把格谦的血肉彻底抖掉,连刀上也不见一丝血迹,可是在他的脚下,却是血肉与内脏流了一地,惨不忍睹。
王仁则的眼中红光已经退散,虎目闪闪着冷冷的寒光,他的左手抓着格谦的椎髻,稍一用力,他的脑袋便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本来面对着海边的脑袋转到了后面,直面那些反贼手下们,而那张脸上因为极度的恐惧与疼痛而变得扭曲的表情,也被这些斗志已失的反贼们看了个真真切切。
王仁则的嘴唇微分,运起胸中之气,每个反贼的耳朵里都清楚地听到了他冷冷的齐鲁话声:“扔下兵器,跪地投降者免死,不然,下场当如此!”随着他这杀气十足的话语,王仁则的左手一发力,那格谦的脑袋给他毫不费力地生生拧下,而那副白骨架子,则一下子稀里哗啦地摔到了地上,散了一地。
将者军之胆,首领被王仁则以如此酷烈的方式阵前残杀,即使是凶悍的悍匪们也没了任何的斗志,万余个沿海渔户们一下子扔掉了手中的武器,跪地大声求饶,这一下连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