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纵的两眼都在放光,这一刻,他觉得大哥的灵魂附体,大哥的力量也附体,这么多年来,作为大哥最沉稳的弟弟,他都一直生活在杨玄感的阴影之下,每次看着杨玄感冲锋陷阵,横扫千军如卷席的时候,他的心中也多少会生也妒忌,幻想着那个天下第一勇将,会是自己。
可是清醒的时候,杨玄纵却是知道,自己的力量与速度,与大哥相比,天壤之别,大哥两臂有千斤之力,自己只有五六百斤,大哥可以开六石铁胎弓,自己只能拉开四石弓,虽然作为一个勇将是绰绰有余,但要达到第一流的盖世猛将,还是远远无法达到的。
可是今天,却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大哥因为中了石块而受伤,无法骑马冲锋,打扮得和大哥一样的自己,却有了一次难得的机会,这一回,他不想再躲在后面,看着手下们冲锋陷阵了,自从钻进车阵,指挥着步行骑士们把隋军一路逼退之后,他终于有了那种主宰一切的感觉,在这一刻,他就是战场上的神!
也正是如此,杨玄纵干脆重新上马,四处冲杀,隋军大概也是给杨玄感这天下第一名将的名头给吓怕了,当者无不披靡,让他在隋军的阵中杀进杀出几个来回,亲手斩杀上百人,竟然无一人敢与其正面单挑。
这无益于更加增加了杨玄纵的信心,终于,在一路冲杀之下,卫玄的那面大帅旗已经近在眼前,而卫玄正一脸严肃地站在旗下的高台岗楼之上,持剑督战,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了几个护卫,杨玄纵血贯瞳仁,再也顾不得许多,疯了一般地左突右刺,在十几个贴身亲卫的守护下,杀出一条血路。直冲卫玄而去。
二十多个卫家亲兵,拍马逆袭,想要保护自己的主公,可是杨玄纵在强烈的为父报仇的冲动下。战斗力随着肾上腺的分泌,成倍地增加,一杆钢槊上下翻飞,使得如风车一般,那些卫家的家丁部曲。也非弱者,但被他的这气势所阻拦,竟然没有一人可以接他三枪,纷纷给刺倒砸翻,落马而亡。
十几个杨府的部曲,接住了那些卫家亲兵厮杀,杨玄纵虎吼一声,把钢槊从眼前的一个敌兵的体内抽了出来,狠狠地一脚踢在他的马侧上,那匹战马一声悲鸣。竟然生生地把主人的尸体从马上掀下,杨玄纵一拍马臀,冲出人群,对着五十步外的卫玄边奔边吼道:“卫玄老贼,拿命来!”
突然,杨玄纵只觉得眼前的太阳光猛地闪了一下,他这会儿正是向阳而冲,刚才在人群中厮杀,还没怎么觉得,可是现在在这空旷之处飞驰。却是一下子觉得有些刺眼,当他眨了一下眼睛,重新撑开眼皮的时候,却看到这一下的晃眼。却不完全是来自于太阳光,而是卫玄身边的一人,指向自己的箭头上,那青色的光芒。
杨玄纵的心猛地一沉,作为征战多年的战将,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看别人拉弓的架式,就能估算出此人的箭术,而杨玄纵看到的,分明是一杆足有六石的可怕大弓,而那箭尖上闪着的青芒,则是淬了剧毒的最好表现!
杨玄纵看到了在那闪耀的箭头后,两只眼睛,一只已经眯在了拉开的箭弦上,而睁着的那一只,却分明是杀气尽显,看着自己的目光,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还没等杨玄纵反应过来,只听到一声弓弦的震动声响起,整个战场上的喊杀声,在这一刻,突然变得一下子安静了,杨玄纵的耳边听到的,只有那枝一尺五寸的长箭,穿过长空,射破苍穹时,那凄厉的,带着死神召唤的呼啸之声,紧接着,就是箭镞狠狠地钻进自己的头骨,射破自己眉心时的那种穿脑而过的声音。
杨玄纵的两只眼睛,几乎同时看到了两片一模一样的羽翎,一左一右,在自己的两只眼睛中,无限地放大,接近,在他大脑被射穿,落马而死的那一瞬间,在他的眼中,整个世界变得一片通红,而卫玄的身影,也染上了一抹血色!
这枝破天的神箭,让杨玄纵这样的猛将,几乎来不及作出任何的反应,三十多步的距离,瞬间即至,直中眉心,就象一颗飞速的子弹,击破一个鸡蛋壳一样,轻而易举地洞穿了杨玄纵的颅骨,他的尸体,在马上还是飞奔了二十多步后,终于因为惯性的作用,向边上一歪,然后重重地滑下,落到了地上!
尧君素放下了手中的大弓,他的脸上,已经尽是汗水,这一箭决定的就是生死,若是不能一箭毙敌,那自己这拨人,也就必死无疑了。这一箭,用尽了他几乎所有的力量,他跪倒在地,抬头看着上天,脸上尽是劫后余生的心悸与喜悦。
卫玄猛地一拍手,叫道:“好,好,太好了!尧将军,你可真是神箭哪!居然一箭射死了杨玄感,哈哈哈哈哈哈!”
杜如晦的眉头一皱,说道:“卫大帅,只怕,只怕我们还不能高兴地这么早吧,此贼骑的可不是黑云宝马,不一定是杨玄感吧。”
卫玄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怎么会不是?你看他的这全身打扮,还有这冲击的气势,不是杨玄感又是谁?他的战马只怕已经战死了,这才换马冲击,传我帅令,去取了杨玄感的首级,高高挂起,告诉全军,贼帅已经授首!”
韩世谔狠狠地一刀,把面前的一个隋军旅帅砍成了两段,这已经是他今天杀的第四十七个对手了,他抹了抹脸上被飞溅的血液,正想说些什么,只一抬头,却发现对面的卫玄大帅旗上,挂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披头散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