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雄信摇了摇头,傲然道:“暗箭伤人,单某一向不屑为之,即使是敌将,也应该堂堂正正地阵前斩杀才是,不然算不得英雄好汉。”
徐世绩微微一笑,说道:“回周副帅的话,高建其人,力大无比,而且反应敏捷,不是看上去那样因为一身肌肉而影响了机动性,如果不是在他受伤或者力力用尽的时候出箭射他,只怕即使是以单大哥的神箭绝技,也难伤到他分毫,而且冷箭伤人,为英雄所不耻,单大哥在江湖上响当当的名头来之不易,切不可为了小的挑战而落下不好的名声。”
周法尚的嘴角勾了勾:“那你的意思,只是你在败退的时候,要单壮士为你掠阵,那个高建若是射你,就由单壮士回射,以压制其人 ,掩护你撤退,对吗?”
徐世绩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小的这一战不求能胜过那高建,一来也让他知道我中原有人,不得狂妄,二来嘛,也是更重要的,就是为了让费将军和六将军看清他的招数,明天若是再战,必取此人首级!”
王世充一直在一边冷冷地看着这徐世绩,越看越觉得此子少年老成,精于算计,小小年纪,这等智谋和见识,却已可称人中俊杰,单雄信是豪放粗犷的义薄云天之士,这小子上来就一口一个大哥,传说的,让在自己这里多少有些不得志的单雄信极为受用,三言两语,就好得跟兄弟似的。实在是可怕,自己本来还想让高建来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顺便打击一下徐盖,可现在看来。自己倒是要防备单雄信这个金牌打手给这小子勾引过去了。
王世充干咳了两下,说道:“我看今天天色也不早了,要不然改天再战吧,那高建连胜几场。现在士气正旺,还是小心为上。”
徐世绩笑着摇了摇头:“正是因为这样,才不能让我军将士带着沮丧之情渡过这一晚上,小的这就请命出征,还请大帅批准。”
来护儿很满意徐世绩的这股子气势,点了点头:“嗯,很好,本帅准了。来人,给本帅温两爵酒,本帅要为二位壮士践行!”
徐世绩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请大帅继续温这酒,等小的和单大哥回来时,再与大帅对饮!”言罢,他笑着对单雄信说道。“能得单大哥相助,小弟真是三生有幸,有劳了!”
单雄信哈哈一笑:“徐兄弟,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本来应该是由我去对战这高建的,可是给你抢了先,没事,若是有一箭落于你身,我单雄信提头来见!”
徐世绩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与喜悦,也不多话,干脆利落地一转身。撩起战袍。倒提着白龙银枪,大步流星的向着寨门的方向走去,单雄信看了一眼王世充,王世充笑着上前。给他系紧了领口的束带,轻声道:“雄信。多加小心!”
单雄信点了点头,说道:“将军,你就瞧好吧!”
随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远方,来护儿突然沉声道:“传我帅令,打开营门,让二将出去,擂鼓助威,全军将士要齐声呐喊,以壮二位勇士声色!”
少顷,两匹神骏的坐骑,俱是高头大马,一红一白,高大雄壮,载着两员勇士,奔驰在布满尸骸的草场之上,左边的徐世绩,已经戴上了一具恶虎面当,双目炯炯,一手拉着座下浪里白花的缰绳,一手倒提白龙银枪,此枪长约九尺,枪头三棱尖刃,锋锐无匹,一团如火如血的鲜红色枪缨,随风飘扬,而他全身上下亮银锁甲,白色盔缨,任谁见了,都会恍惚间觉得此乃当年西凉锦马超再世,端地是杀气腾腾,英气逼人。
而另一边的赤火驹上,坐着的正是号称飞将军的单雄信,他没有戴面当,赤面之上,两颊的连鬓刚髯,根根倒立,只有面对强敌之时,他才会有如此的表现,一根赖以成名的,通体黑色的丈八骑槊,被他单手托举着,两根玄铁打造的铁鞭,挂在马鞍的副武器架上,正是冲锋陷阵时所用的护身副武器,一般人只要碰到点就脱皮,沾着就没命,而那两部四石铁胎大弓,更是稳稳地挂在鞍鞯的两侧,五十杆长杆狼牙箭,已经装在他背后的箭壶里,一大片白花花的羽毛露在了外面,透着一股无言的杀气。
高句丽那边,本来高建已经拨转了虎头,准备回寨了,今天又杀了隋军三员大将,尤其是最后的这名使狼牙棒的郑将军,武艺也是好生了得,很是耗了他不少功夫,才抓住机会一刀刺穿了他的面门,将之斩于马下。
高句丽军一阵高过一阵的呼喊声让高建有些沉醉其中,他很享受这样的山呼海啸,从小以来,他就被师父和父王教育,他的位置从来只在沙场,不在大内,与那些复杂黑暗的政治斗争相比,他更愿意当个纯粹的军人,作为一个男儿 ,驰骋沙场,才是最快意的事情,而这次隋军征高句丽,就终于能一偿他的所愿,让这位高句丽第一勇士笑傲沙场,享受本方将士们的欢呼。
只是沉寂已久的隋军营寨方向,突然也传来了一阵阵山呼海啸般地吼叫声,几万个喉咙齐声地发出震耳欲袭的呐喊,而上百面战鼓被擂得震天价地响,鼓声和军人们的吼叫声混合在一起,汇成了一波接一波滔天的巨浪,滚滚而来,竟然一时间压制住了高句丽军的欢呼声。
高建慢慢地转过了马头,他的脸上戴着一张冷酷无情的战神面具,黄金打造,面具之后,一双血红的眼睛,如恶狼般地警惕,散发着浓浓的杀气,郑将军的鲜血和白花花的脑浆,刚才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