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将军大人,山阳县向咱们这边发兵了。”
一个面色蜡黄的传令官急匆匆跑进大帐,陡然间瞧见帐内几人都在议事,立时意识到自己有些口无遮拦了,便赶紧上前行礼,立在一旁。
大帐中有一书案,飞骑将军正在案上一张绢布上的地图指指点点,忽然听到传令官焦急如火的话,不由得抬起头,其他几个议事之人也是偏头看向这里。
“怎么回事,军中正在议事,何人敢这样擅闯大帐,还不拉下去仗罚伺候,有什么事,等打过了再说。”一个文官皱着眉头,哼了一声。
那传令官吓得面容失色,刚要下跪求饶,飞骑将军摆摆手,战事期间,无需计较这样的小事,不过声音却是很严厉的说道:“出了什么事,你且细细道来。”
那传令官见将军大人发话了,自然是不敢含糊,赶忙说道:“将军,前方探子来报,山阳县出来一批兵马,携带粮草,正向咱们这里过来。”
此话一出,立时有人按耐不住,狠狠地在书案上拍了一下,“这山阳县何德何能,如何敢和咱们正面较量,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想活了。”
那人说的愤愤不平,在他看来,便是借山阳县一个胆子,也不敢做这样的傻事,明知大敌当前,守在城中按兵不动,或许还能坚守半个月,这样自不量力的发兵,岂不是自找没趣?
那人的话很快得到了其他人的赞同,认为山阳县犯了糊涂,已然失去了理智,连最起码的兵家禁忌都忘得一干二净了,甚至有人还出言调笑道:“不会是山阳县的那个小神医知道咱们守在这里这么长时日,怕咱们辛劳,特地送来一些粮草犒劳咱们的吧?”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嘲笑声不断,毕竟无论怎么看,山阳县也不会愚蠢到让自己腹背受敌,这不是等着被灭城么?
“说不得他们是来请咱们进城的,将军大人果然神机妙算,不出白个月的时日,他们已经熬不住了,就等着咱们大驾光临。”
大帐内一时都是欢声笑语,倒是让适才有些严肃的氛围缓和了不少,尽管这传令官有些鲁莽,倒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啊。
飞骑将军却是皱了皱眉头,自己所料不差的话,山阳县也确实该找到自己这里了,不过她有些奇怪,这些日子,山阳县似乎一直没什么动静,一切似乎是太过于平静了,她总有些不安生。
不过看到同僚们都是欢声笑语的样子,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多虑了,想了想,抬头问了句:“赵都尉那边如何了?”
她本来以为赵都尉会兵临城下,没想到山阳县竟然兵行险着,竟然想派兵阻拦,在他们看来,这种愚蠢的行为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想必山阳县派出的那些将士已经铩羽而归,如此知道利害的小神医才派兵向自己这边求援。
那传令官因为自己的冒失险些被仗罚,此时却是如临大赦,听将军问道,便赶忙回话,“禀将军,派出去的探子还在路上,想来晚些时候就该回来了。”
飞骑将军点点头,自己能否尽快拿下山阳县,就看赵都尉那边能给多大的压力了,不过如今迟迟不见赵都尉的兵马,不会是让那个老家伙发现了自己的计谋,所以才学着自己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吧。
相对于山阳县的较量,赵都尉这个老狐狸才是最难办的,说到底,山阳县不过是两方角逐的一个棋子,谁输谁赢,都是任人宰割的命。
屏退了帐内众人,唯独留下一个文士,飞骑将军对着案上的地图发呆,她在谋算着下一步棋该如何走,若是赵都尉真的发现了她的谋划,放弃兵临山阳县的打算,让自己先行攻城,整盘棋自己可就举步维艰了。
赵都尉有兵力上的优势,若lùn_gōng城,自己这边肯定占不了便宜,反倒很可能被那赵都尉反咬一口,吃到嘴里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依着赵都尉的性子,自己损兵折将攻下城门,他再带着兵进城大肆搜刮一番,留下一个空城给自己,也是极有可能的。
“将军大人,瞧你一筹莫展的,是不是觉得赵都尉那边有变,在小人看来,只要咱们按兵不动,赵都尉那边即便是有样学样,也迟早会按耐不住,说到底,他们可是急着比咱们先进城啊,说起来,倒是便宜了山阳县的那个小神医,倒是让他能够多喘息几日。”
那文士似乎也想到了飞骑将军所担心的事情,赵都尉一向阴险狡诈,被他看明白了整个计划也是在所难免,不过这件事有意思的地方便在于此,即便是让对方知道了整个计谋,也不会影响这件事的结果。
赵都尉要么就一直这样等下去,要么便兵临城下,只要山阳县派兵求援,最终拿下山阳县的也是他们这边,这就是飞骑将军的阳谋,一个针对赵都尉和山阳县同时展开的阳谋,三方之中,最不心急的便是他们,他们有的是时间去等待。
飞骑将军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觉得已经算无遗策了,这才点点头,看来自己确实是多虑了,除非是山阳县如有神助,否则这个局可没那么容易轻易解开。
晚些时候,前方的探子终于赶了回来,并且带回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赵都尉全军覆没,已经逃回陈县去了。
这个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消息让大帐内的人都错愕的合不拢嘴,几乎所有人都在问探子一件事,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都尉的大军可是久经沙场,怎么会让一个小小的山阳县打的灰头土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