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方港盘桓了一阵子,并会见了多名东岸共和国的中高级官员后,20日,来自荷兰西印度公司的威廉联络官乘坐库艾特船长的“泰瑟尔浅滩”号三桅盖伦船,满载东岸小麦、皮具和棉布,离开了青岛港港口,转向东南朝南非驶去。
他们将在东岸的河中港停留补给,然后向北经荷兰西非殖民地返回累西腓。之所以绕了一圈这么走,主要还是在于这个季节从南美大陆南端向北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从巴西圣维森特到东岸平安港之间以东洋面捕捉西风向东至西非,但这显然不是很安全,毕竟那里是葡萄牙船只惯常活动的区域;另外则是从布宜诺斯艾利斯东南洋面捕捉因夏季太阳直射点南移后形成的西风区域,然后跨海前往南非,再顺洋流至几内亚湾,然后返回累西腓。这条路线上还有多个港口与城市存在,顺便做一番贸易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威廉联络官走后没多久,25日,已经快一年没出现在东岸的布兰科.索萨.德.阿尔梅达乘坐一艘快船抵达了东方港,然后迅速请求接见华夏东岸共和国外交部部长许信,并于第二天就获得了许信的召见。“所以呢?”许信伸手请情绪略有些激动的布兰科坐下。然后自顾自地给自己点了个烟斗,而他得秘书此时也正襟危坐在他身后,摊开笔记本开始记录双方谈话。
事实上许信对布兰科这么快就得到消息有些惊讶。要知道,荷兰西印度公司联络官来到东岸的时间不过才区区一个月,这消息就已经传到了巴西圣维森特,这阿尔梅达家族的消息可够灵通的,肯定有东岸内部人员给他们透露了消息。
“荷兰人也是你们的敌人!你们出售给他们的每一枝火枪都可能会流到西班牙人手里!所以你们应该禁止出售武器给荷兰人,这很明显是资敌!”布兰科的情绪仍然有些激动。只见他双手不断比划着各种姿势,意图加强自己的说服力。许信说的话让布兰科一窒。这话可不好回答,因为葡萄牙人将几百名陆军部署到热拉尔山脉以北地区。显然是受了东岸人近两年来不断将北方边境线向北延伸的刺激,这些人很明显是准备占据高原的南沿,以居高临下之势阻止东岸人继续北进的。但这话不能照实说啊,尤其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刻。
这些年来东岸人一直坚称按照1633年与西班牙签订的《罗洽合约》,他们对整个热拉尔山脉享有主权。但葡萄牙人拒不承认西班牙签订的条约,他们认为按照西班牙、葡萄牙合并时的协议,双方的海外殖民地维持现状,即西班牙王国无权处置原葡萄牙的殖民地,因此《罗洽合约》中关于华夏东岸共和国北方边境“最远不得越过热拉尔山脉”的条款是无效的。葡萄牙人在1640年以前就一直向东岸抗议热拉尔山脉是葡萄牙的,东岸人频繁进行的勘探活动已经严重侵犯了他们的权益;而等到1640年葡萄牙事实上独立后,他们更是开始筹划在热拉尔山脉地区设立城镇定居点,以把这个深入巴西高原的前哨地区牢牢把持在自己手里,将东岸人觊觎巴西高原的黑手推回去。
不过布兰科也不傻,你这时候如果说实话岂不是火上浇油么?东岸与葡萄牙双方已经就热拉尔山脉的归属问题举行过六次正式谈判了,但每次都无果而终,目前这块双方的争议地区依然由葡萄牙实际控制着,也一直是葡萄牙的一块心病——特别是在他们与荷兰的战争持续进行的时候。
“巴拉圭地区的瓜拉尼人经常非法进入我国境内,他们盗走我们的牲畜,损坏我们的庄稼,袭击我们的人民。我们必须对此做出防范,因为我们不想让自己的子民受到任何一点伤害。”布兰科开始睁着眼说瞎话,“还有就是,与巴拉圭交界处的走私贸易近些年开始盛行了起来,我们必须在这里部署足够的人手以打击那些全副武装的走私商队,保护我国正规商人的经济利益。”
许信赞许地看了一眼布兰科,似乎为他“专业的外交素质”而感到惊讶。
“说到走私贸易,据我国陆军从前线反馈回来的信息表明,贵国的一些走私商人在充当巴拉圭的西班牙守军武器供应商的角色,同时他们还提供其他各种军用物资,这已经对贵我两国的关系造成了一定的损坏。难道贵国就不想办法禁绝一下这种走私贸易吗,难道贵我两国的关系还比不上这些商业上的蝇头小利么?”许信依然靠坐在太师椅上,依旧用不高不低的音调说道。
布兰科有些沉默。东岸人肆无忌惮地出售武器给荷兰人,现在居然不允许葡萄牙人出售武器给西班牙人,这实在是有些双重标准的味道,所以布兰科似乎在以沉默表示抗议。
“你在不满么?你在抗议么?”许信不理布兰科有些难看的脸色,站起身在房间内踱着步子说道:“你当然有权力不满,我们明目张胆地许诺向荷兰出售各种廉价军资,却不允许你们出售哪怕一桶火药到巴拉圭去,这看起来似乎很不合理,但——那又如何?”
说到这里,许信猛地抽了口烟斗,王八之气开始乱放:“布兰科,我们也是合作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了,这些年你们在东岸搞的很多小动作我们不是不清楚。比如你们派遣间谍进入东岸,窃取了一些动植物幼崽、种子,偷画了一些机械的图纸和设计,同时还在偷偷收集我们社会的各种信息,这些我们看在贵国提供多笔低息、无息贷款的份上都没有太过计较。不过对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