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扩大影响,莫茗在和烟台堡内的军官们商讨一番后,决定趁赵应元在青州发难的机会搅一搅浑水,争取将局面闹大一些。最好能将青州整个砸烂,让清军野无所掠,那样就更妙了。到时候捞不着给养,看那些清军怎么办?征税么?那老百姓又跑山里去了;不征税?那吃什么?难道学李闯拷掠缙绅?那样就政治不正确了!
从10月下旬出兵后开始,东岸人这支总计4600多人(不含军夫队2500人)的部队进军神速。他们从烟台出发,经福山、栖霞、莱阳三县直趋入莱州即墨县境,仅仅花了一个星期。而且一路未做任何交战,各县的地主武装望风披靡,没有任何人敢于阻挡。而更令人喷饭的是,这一路上他们竟然几乎未消耗任何粮食,因为每当路过沿途的一些庄子时都有人送上一些粮食、草料、猪羊和银两丝绢之类的财货前来“劳军”——其实说是送瘟神更准确些,因此他们的粮食不减反增,令莫茗等人暗爽不已。
不过这一路上行来的所见也让众人大为惊讶,原本以为登州已经够残破了,如今他们陡然发现经过上半年张大雅、张千出的十余万匪军这么一闹,这莱州府的鳌山卫、即墨县、胶州、灵山卫等地竟然比登州还要荒芜。策马在乡间驰骋个把小时,入眼所见之处均是无人照料的荒芜农田,偶尔遇见的一些种上了越冬小麦的农田也都集中在一些乡下寨堡的旁边。乡间村落内少有人居住。反倒是附近的山林里盗匪众多,也许说他们是盗匪也不准确,因为这些盗匪也自己在山里进行耕作,看起来诡异无比。
当东岸人的大军于11月3日到达胶州城外的时候,一直奔驰在外的治安队斥候再次传回了消息,而这个消息令莫茗等人都有些意外。
“赵应元攻下了益都县。”莫茗有些惊讶地说道,“翟五和尚的信使说赵应元向王鳌永请降,王鳌永这厮竟然答应了,然后赵应元带了数百人入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了全城。然后全城大索。揪出了躲在城内缙绅家里的满清户部、工部侍郎。主持招抚山东河南两地的王鳌永,这位王大人及其随从……已经被就地处斩。”
“这么……奇葩!”茅德胜不可置信地说道。他们也不知道历史上赵应元是如何攻陷青州城的,甚至连青州有没有被赵应元攻陷也不清楚,此时乍一听闻赵应元赚开城门抓住了王鳌永。众人都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王鳌永是最早投降清廷的一批官员。此人在山东劳心劳力。四处奔走,几乎为满清招抚山东废尽了心血,清廷甚至都觉得此人敢担风险、功劳奇大。都准备给他封爵了,如今竟然倒在了“黎明”前,这不得不说是生活给王鳌永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如今我们怎么办?”茅德胜再问。
“怎么办?按计划办!”莫茗从腰间抽出了指挥刀,肃然说道:“说实话我一直没看得起赵应元那个墙头草,可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王鳌永那么蠢,如今青州府城被攻克,还死了一个督抚大臣,这满清要是再没点反应那就说不过去了。好,还是按计划行事!王鳌永死了,满清在山东群龙无首,巡抚方大猷在济南自顾不暇,胶州镇总兵柯永盛又深陷剿匪治安战中,那么我们就仗义地帮赵应元这厮一把,先把这胶州城攻下。柯永盛的老巢,我就不信没点好东西。现在,我命令,进攻胶州城!”
进攻胶州城的行动很是乏善可陈。这座莱州府的普通州城在四个月前刚刚被十多万人围攻了很久,后虽解围,但城墙一直残破不堪。而清廷任命的胶州镇总兵柯永盛在招抚了莱州部分地区后,就立刻率军开始剿灭胶州本地的韩继本、高密县单之赏、即墨县黄宗贤、周六等人的土匪武装,而当时在平度州一带逗留的翟五和尚也被打击得够呛,一路跑到登州境内才堪堪躲开了追杀。柯永盛的胶州镇军急着剿灭土匪,自然也没有对胶州城多加修缮。因此,此刻面对外层包砖都已经脱落了许多的城墙,东岸人的炮兵就轻松多了。
当8门长管加农炮被拉出来一一摆放整齐后,城头本就稀稀拉拉的少数胶州镇军就差点跪了。天可怜见,他们在一两个月前还是明军呢,这才吃了几天饱饭、过了几天舒爽日子,咋就有贼人打上门来了呢?而且这贼人也太嚣张了,居然有大炮!还一摆就是八门,这他娘滴还是贼人么?官军也没这么阔啊!
胶州城残破的城墙禁不住12磅长管加农炮的猛轰,更何况东岸人的火炮是拉到城墙下的抵近射击,已经露出内部夯土的城墙在被八门大炮蹂躏了一下午后,露出了一个长达十来米的崩塌区域。其实这还不算夸张,围攻太原的清军集中红衣大炮轰击太原西北城门,愣是轰塌了整整三十余丈的城墙。与之相比,威力比清军红衣大炮还略强一些的12磅加农重炮这才轰塌了几丈的城墙,简直就是小儿科。
几名治安队的斥候疾驰着回来向情报参谋报告了一些情报,情报参谋询问清楚后又立刻向莫茗请示。莫茗听取汇报后开始向作战参谋下达命令,很快,早就整装待发的500余名骑兵在杨明阳的率领下开始缓缓加速,朝胶州西门方向而去。在骑兵出发后,早就列阵在炮兵阵地前方的7个中队1750名挺身队士兵在军官的命令下开始向城墙崩塌处前进;八旗新军两个营1500余人早已披上了重甲,拄着长矛列阵在炮兵阵地两侧,而陆军两个连的士兵则围护在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