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的阿根廷湖畔已经进入初秋季节了,还好,不算太冷。
潘彦、潘寅父子坐在一间用芦苇编织的简易棚屋内,正在给一群学生上课。这些学生都来自工程技术研究院附属高中——新近从自然科学研究院中拆分出来的机构,也设了一所高中,面向全国招生,以培养合用的人才——此时课程由潘彦主讲,他的儿子潘寅在一旁演示,课程内容主要是一些基础的电学知识。
考虑到电学在此时的欧洲尚未有效开展(欧洲人甚至还没认识到“电”这种东西),故为了防止泄密,由执委会批准,自然科学研究院将主持电学研究的部分人才、学生整体剥离出来,与其他一些研究机床、蒸汽机的机构一起,合并成了工程技术研究院,并将院址迁到了西北重镇铁岭县。而作为工程院的一部分,电学所因其极端重要性,被执委会下令搬到了远离本土的南巴塔哥尼亚的阿根廷湖畔——具体地址在后世湖南岸的埃尔卡拉法特小镇附近,非常荒凉,由此可见潘氏父子愿意来此工作也是做出了不小的牺牲的。
潘彦父子和一帮学生也算是这个新建定居点的第一批居民了,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都将蹲在这里教授、学习各类电学知识(当然是很简单的了),持续做一些基础的电学试验,以为未来的发展积累基础。
此时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潘彦潘老头正在给学生们讲解电磁感应的原理,而潘寅则在几名年长学生的帮助下,手忙脚乱地摆弄着一些诸如铅酸蓄电池、天然磁石、通电线圈、铜(银)质导线、测量电表之类的玩意,以让学生们进行观看。
“高年级的学生也许已经见过了,可以继续做你们的作业。”潘彦扶了扶眼睛,面容严肃地说道:“低年级的学生要仔细观察,电和磁之间是如何相互转化的,电可以产生磁,磁也能用来产生电。看到没有,用线圈切割磁感应线就会产生电流。看你们师兄手里的电流表,指针是不是在动作了?这就是产生了电流了啊,也说明磁确实能够产生电!”
由电学所手工制作的电流表看起来相当原始、简陋,指针刻度的准确性也很让人怀疑。只能粗浅看出其指针在抖动,但你要说这电流是多少,使用电表的潘寅能根据刻度给出一个大概的数值。什么?你要更精确的?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大致准确就可以啦。现在要求还没那么高。
班里此时在上课的学生大概有十五六人的样子,基本都是高中一年级的;而在埋头做作业的所谓“高年级学生”(主要是高中二年级,目前东岸学制虽几经改革,但高中仍只有两年,实行传帮带制度,即高一就开始分科,高二学生中的佼佼者也会教授一些简单的知识给高一学生,一个老师只带少量学生,以确保教学质量),大概也有十一二人的样子。这总计三十个人左右,就是此时华夏东岸共和国专门研究电学的精华了——当然了,南铁或中铁公司或许也有一些排查电报线路、更换蓄电池电解液和电极的雇工,但他们不怎么懂理论知识,不能算作研究人员。
托“科学春天”计划的福,最近工程院电学所收到了很大一笔专项研发资金,其数量大约为每年五万元,如果再算上工程院按照份额划拨下来的经费,每年电学所的研究费用已经达到了七八万元,相当之充足。且“科学春天”计划评审组还单独承诺。工程院电学所若觉得有必要,还可单独打报告要求增拨特别经费,评审组会在专门审核后决定是否批准。
研发资金陡增数倍,电学所一干上下顿时也阔了起来。虽然他们被勒令迁到了人迹罕至的雪峰湖(即阿根廷湖。因湖畔环绕的雪峰而得名)一带,但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潘家父子等四名穿越众老师自然有人代会专门给的利益补偿,学生们也因为能够学习如此“神秘”又高大上的知识而兴奋不已,故一个个都没什么怨言,安心地在风景优美的湖畔搞起了学习和研究。甚至于,前些日子另一位负责外联的穿越众老师还被潘老头派回了本土。目的就是去各县初中摸底考察,然后招募一些有潜质的学生来雪峰湖这边学习,毕竟现在大家有钱了,也是时候多培养一些人才了。
当然了,新招募的学生,按照内务部定下的规矩,一旦同意加入电学所就必须全家迁来这个被命名为“雪峰乡”的隐秘地点定居——孩子每天学习、做研究,家人就在附近种种地、放放牧,以维持这个人数不多的定居点的部分消耗,目前这里三十来个学生老师的家属百余人就已经初步定居了下来。
而除了他们之外,定居点内还有很多内务部警察,其数目亦不下百人。这些精挑细选、全副武装的警察监督着一群千余人的阿劳坎劳工(从阿劳坎尼亚王国征发),在勉力修建着一些居所、厂房之类的设施,同时在南边有骡马队运送物资过来的时候,他们还要客串下搬运工,总之还是很艰苦的。
潘老头在讲完今天的一节课之后,示意学生们休息十五分钟,然后去隔壁房间内喝茶去了。而在他们离去之后,一些学生们则围到了刚才演示的那台仪器旁,叽叽喳喳地议论了起来。这是一台简易的手摇发电机,构造也很简单,大体就是磁铁、刷漆线圈、传动装置等等,靠手摇动力驱动线圈旋转切割磁感应线,进而产生电,基本没什么实用性,纯粹是为了讲课方便而制作出来的——不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