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儿?叫得好亲热。
道歉?更是难得。
云菀沁有些奇异,抑住对男子的厌恶,眼微眯着,并没立刻赶人。
慕容泰见她不说话,自信大增,她还是舍不得放弃自己,不过是一时之气罢了,哄哄应该便好了,眼神灼灼:“沁儿,我知道我与你二妹的事情,让你心里不舒服。可我只是想叫你明白,在我心中,你才是我慕容泰的夫人,无人能够取代,先前我是一时把持不住,若你原谅我,我便请求祖父祖母,为我两尽快完婚!”
这哪像是前世的慕容泰?云菀沁故意撇开眼神,叹息道:“你与我二妹既然感情深厚,我何必插一脚?不瞒二少说,我爹已经在周旋你与我二妹的婚事。亲姐妹同侍一夫是婚娶旧俗陋例,云家注定只能有一名女儿嫁给侯府,所以我与二少的婚事恐怕再没可能了。”
“你不要误会,我是被你二妹给引诱,谈不上感情深厚,当初若不是她勾引,我怎么会犯错,”慕容泰解释,“至于我二人的婚事,我爷爷注重名声,只有你才堪为正室大妇,我也只承认你是我正室妻房。”
嘿,这倒是还真奇了!云菀沁想不到他会找自己示好,他与云菀霏不正是打得火热吗,能娶了云菀霏不是他的心愿吗?她跟慕容泰这辈子根本还没见过面,她不认为慕容泰是因为喜欢自己,而慕容泰侯府公子的身份地位,更不愁找不到妻房,不一定非要娶自己!
不管怎样,云菀沁从没见过慕容泰这么低三下四,卑躬屈膝,前世的郁结一舒,唇一扬,泛起不易察觉的凉薄笑光:“承蒙二少错爱,我倒能混个侯府大妇当,可怜了我妹妹,名声毁了,除了你,再嫁不了别人,不知道有没有侯府‘小妇’当当。”
一语正戳中的面前男人的晦暗心思。慕容泰确实考虑过,将云菀沁搞定了之后,等时间久一点再将霏儿纳进房来,可如今听她挑明,只能咬着牙齿应承:“她与我……不过是孽缘,沁儿放心,等你我成婚后,我便是她姐夫,到时再想个法子,为她另谋一门好亲事,如此一来,大家都安乐。”
艳阳下,云菀沁笑意蔓延开来,净是讽刺。
若是慕容泰对云菀霏真的是情意坚定、非卿不娶,说不定她还瞧得起几分他,现在看来,两个人只是不折不扣的一对奸夫淫妇而已。
为了私欲,苟合在一起,为了说不得的目的,又将云菀霏一脚踢开。
慕容泰见云菀沁面色宽和,只当她终于被自己劝软了心,趁热打铁:“日头晒,沁儿,不如我们先去旁边的茶寮坐下来,慢慢谈。”又举起宽袖,挡在了云菀沁的头顶。
云菀沁睫一闪,柔声应道:“行。”初夏以为小姐吃了慕容泰的糖衣炮弹,心中一急,这一番甜言蜜语,他许是对二姑娘说过几百次,今后还不知道要对多少女子说,正想跺脚,手却被云菀沁暗中一抓,会意了,这小姐,看来又在打什么主意。
慕容泰怀着激动心情,陪云菀沁进了附近一间幽静的茶寮,选了个雅座。
“倒还真是有些口渴了。”云菀沁还未坐下便眨了眨眼。
“跑堂的!”慕容泰赶紧喊。
“哟,二少来了!要些什么,小的立刻去备。”跑堂的认识慕容泰,也听说过寿宴那日的事,见他好久没来,今儿一来身边便带着个才十几岁的美少年,打了个招呼,眼光便好奇地停在云菀沁身上。
“上一壶茉莉,加小勺冰糖与蜂蜜。”云菀沁偏好茉莉茶饮,从娘家到夫家这习惯都没改,前世在侯府,甚至亲手栽种了一爿茉莉园,日日采鲜嫩花瓣加蜜泡茶,长年下来,遍体散发自然幽香。
云菀沁眼中惑色划过,他怎么会清楚自己的口味。
待茶水端了上来,慕容泰唇角一抿,拿起茶壶:“我来给你——”
若是没有经历上辈子那些遭遇,她早就沦于他的温柔。可如今,面前男人越是情深款款,她越是恶心。
纤手扶住茶壶,她意味深长地望着慕容泰:“我自己来吧。”
慕容泰被她温润玉手一摁,心头荡漾,最难消受美人恩,这女子除了能成为他的进阶之梯,日后若将他伺候得好,他便对她稍微好些算了。
慕容泰正是得意,云菀沁反手拎住茶壶,抬高过男子的脑袋,壶嘴儿里的热茶“哗啦啦”倾盆而下,将他的脑袋淋得透湿,发冠也散了。
慕容泰还没反应过来,云菀沁已扔下茶壶,面露惊慌,退后几步:“二少请自重,你这是做什么——”一副受了惊吓又愤懑不平的样子。
茶客们目光咻地射过来,几个喜欢看热闹的还跑过来围观。
云菀沁穿的男装,又改换了相貌,没人知道是女儿身,更不知道是何人。
倒是有人迅速认出慕容泰是归德侯府的二少爷,指指点点起来:
“哎呀,是侯府二少呢!”
“就是前段日子侯爷夫人寿宴上闹出大糗事的那个?”
跑堂的咚咚过去走到茶客中间,小声道:“我是说今儿怎么还带着个漂亮公子呢,原来……”语气多了点深意。
茶客都是何等精明的市井人,一听便会意了,思维无限发散起来:“听说他与未婚妻的妹妹私通,被一群官宦家的公子哥儿当场撞见,怎么,现在不会……又在调戏男子吧?姐妹通吃,搞了自家未来姨妹就算了,连男人都有兴趣?这个二少,口味还挺厉害啊!”
戏谑一bō_bō传来,慕容泰的脸色由红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