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站在康熙身边,用眼角偷看了他皇阿玛一眼,知道此时面色平静的皇阿玛,内心里的熊熊怒火已经如波涛翻滚,蓄势待发。
康熙继续面无表情,但再平静的脸也掩藏不住他那满身的杀气,与他多年身为帝王的霸气一起外漏,让身边的众人都有些紧张害怕。胤礽也特别害怕康熙继续追问他梦境之事。
康熙的眼睛在众人脸上扫来扫去,除了李光地和福全,全都低下了头。
一路上,大臣们阿哥们边撤退边盘算着该怎么回答皇上的话,这种大事不好多嘴啊,因为真查出此事是谁干的,谁就得死,在这件事上说话得罪人就是‘往死里’得罪。
于是大家都决定:不知道!
所以,关于康熙刚才的‘你们怎么看?’大家一致沉默,但是下跪总没有错吧!于是大臣阿哥侍卫统领跪倒一片,包括受伤的大阿哥。
福全慢了半拍也跟着跪下了。
李光地继续站得笔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又看看皇上和太子。
与侍卫们呆在一起的李聪远远地看见他爹又不合群了,‘哎’了一声,闷闷不乐地低头扯地上的草玩。阿霞对他说:“哎呦,你一个小孩子别瞎操心了,这是他们大人的事。”
阿霞看见李光地也是一个不太愿意弯了自己膝盖的人,更加怀疑他是自己‘老乡’,坚定了她想要找机会问问的决心。
康熙不叫起那些人,点名问:“李光地,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李光地拱手答道:“皇上,臣以为,今天的事只是有心之人故意制造的一场混乱而已,并不是真想要刺杀皇上。”
康熙问:“哦?李爱卿为何如此认为?”
李光地答道:“若真有心弑君,就不止这些人,也不止这些布置了。”
“那依李大人之言,要想弑君,还得有哪些布置呀?”索额图语气带出了讽刺味道,因为大家心知肚明,李光地确实出自当初闹过反清复明的李家。
康熙看了索额图一眼,索额赶紧闭嘴。
“李光地,你继续说。”
“臣以为,若是真要弑君,那些炸药就不会只出现在两面如此远的山上,而是出现在您的御撵之下,这些人既然能从地底下钻出来,说明他们已经准备了很长的时间,不可能想不到这样是无法杀了您。现在臣只能想到这些。”
康熙又问:“明珠,依你看呢?”
明珠道:“嗯,奴才跟李大人想的一样。”
康熙看看中大臣,众大臣赶紧说道:“臣附议。”
大阿哥还是时不时偷看胤礽,偷看的频率有点高,康熙心想:“这孩子,也不怕大臣们和阿哥们发现端倪。前几天的进步都到哪里去了?”
康熙干脆直接问道:“大阿哥,你怎么看?”
胤礽顿时好紧张。
大阿哥又看了胤礽一眼:“儿臣回皇阿玛,儿臣年轻,此等大事从来没碰到过,也没有想过,不敢妄自断言。但儿臣觉得,太子跟在皇阿玛身边学习多年,既然能对某些事情‘提前通晓’,对此事应该有些想法。”
胤礽一听就炸毛:“大阿哥,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凭什么你都没有想过,我就应该有想法?!”
胤礽选择略过大阿哥说的较重的‘提前通晓’。他觉得大阿哥偷看他的眼神太伤人了,分明就是在怀疑他嘛。“还有,你为什么老是偷看我,要看就正大光明地看,你偷偷摸摸地看本太子是什么意思?”
很多大臣听出来了:‘大阿哥在怀疑此事是皇太子干的,不能惹,一个也不能惹!’
康熙骂道:“吵什么吵,一见面就吵架,还怎么做弟弟们的表率啦?!当着大臣们的面和弟弟们的面就吵吵嚷嚷,太不像话了!都给朕滚回去思过!”
兄弟二人的话不对味儿,再吵下去还可能说出一些更不该说的来,如果此事与阿哥们无关,康熙不愿意阿哥们引火烧身;如果真与哪个阿哥有关,康熙也不愿意家丑外扬,只好赶他们走。
人之常情。
明珠和索额图低头不语,各自回味着刚才大阿哥和胤礽的对话:明珠想着大阿哥这孩子真长进了,索额图觉得大阿哥在故意陷害太子,急得他上前一步就要为他的皇太子说话,被皇上飞过来的刀子一样尖利的眼神瞪回了大臣们的队列。
李光地若有所思,看看大臣们和阿哥们,不是偷偷摸摸地看,而是直接用眼睛扫了好几圈,没有什么发现:阿哥们都低着头,定然是怕皇上问话,也不见某个大臣惊慌之色。
李光地心里暗自琢磨:‘难道不是皇上身边之人所为?那会是谁,与那个叫阿霞的丫头有没有关系?’
李光地与裕亲王福全真是英雄所见,想到一块儿去了。
福全说道:“皇上,奴才觉得最近的事有些蹊跷,刚到蒙古几天就碰到一个古怪的丫头,不知此事是否与她有关,臣认为该尽快问问,如果与她有关,一问便可知道事情的由来。”
康熙看着李光地,意思是征求一下他的意见,李光地还在思考是否与阿霞有关的问题,仔细回忆阿霞的一举一动,没有发现康熙在看他,康熙只好点名道姓地问道:“李光地,裕亲王的提议,你以为如何?”
李光地答道:“臣觉得怎么看都不像是她,那姑娘身上似乎散发着一股正气,不像是忍心制造杀戮的人。不过,臣觉得问问也好,臣也想听听她怎么说。”想了想又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