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在上午十点多钟,于大海接到了纪文昌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中的口气依然带着昨晚的那种沮丧,用非常沉闷的语气对于大海说:“大叔哥,你现在在哪里?”
“废话,我对你这个问题感到非常失望,这可不像一个年轻有位的新闻工作者应该有的水平。我在哪里,在正常的工作日,在这个时间,你问一位优秀的公务人员,他在哪里,又在干嘛?你不觉得自己问得幼稚可笑吗?”
于大海在电话里听出纪文昌的情绪闷闷不乐,所以和她打趣道。
“大叔哥,是我废话,还是你废话?我只问了你一个简单问题,你却说了这么多废话,你说是我废话,还是你废话?”纪文昌耍无赖似的,对于大海大声抱怨道。
“嘿,你这个小无赖,一大早吃火药餐了吗,用这么大的火气冲着我来?”于大海刻意地回击道。
“不是火药,是原子弹,行了吧。哼,你一个大男人家,叽叽歪歪地不嫌烦啊……我问你,我老师和你在一起吗?”纪文昌还是一副无赖腔调追问着于大海。
“你若找你老师,你就给他打电话,干嘛打电话骚扰我,故意找我的茬?这还有天理吗?”于大海假装无奈地说。
纪文昌大声反问道,“我老师不在服务区,我不打给你打个谁?你们两个难兄难弟好成一个头似的,我不问你问谁去?”
“我说大侄女啊,我老人家可是特意提醒过你,不管是什么关系,女人一定要给男人一个空间……”
于大海忽然叹了口气,对纪文昌表现出的这种情绪,感到忧心忡忡。他担心这个丫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冒然闯进别人的生活,却忽略了这将会给自己和对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唉,谁让我是她大叔哥,她是我的大侄女呢?我得找个机会提醒一下这个傻丫头,在没有搞清状况之前,不要轻易把自己推进水深火煎熬,就像煎熬中的中药汤一样,谁也不知道最后会熬出什么味道。但是,酸甜苦辣一定有,至于最后结果,即使是那位开药方的也不会知道——所有的爱情,都不可预测啊。
如果在车还没有提速之前,能够看清路况,及时刹车,可能让你有些遗憾,也可能有些小伤,或者因为没有系安全带,造成伤痕累累;但是,你生命无忧,整个肌体依然正常运转。你懂的,身体上的伤好治,一旦变成精神上的伤害,后患无穷啊……
“你说什么哪,胡思乱想,”她先是小声地申辩了一句,接着反驳道,“我这可都是为了工作。我和我老师有过约定,我们已经说好的一起采访你们市局……你不要这么无赖好不好,你这人怎么这么三八,说话像个搅屎棍一样……”纪文昌继续呛白道。
于大海听到对方这样放肆地挖苦自己,禁不住大声教训道:“你这个小兔崽子,说话怎么这么粗俗,一大早就来找我晦气,啊,把亓军都不敢说的话,都被你张臭嘴吐出来了,你这个臭丫头片子,这样没大没小的,是不是想找打?”
“哈哈哈,你说得好,我把亓大队不敢说出的话都说出来了,说明你就是个搅……”
但是,这次纪文昌还真的不敢再把“屎棍”两个字说出来:得罪这个老家伙,是给自己今后找麻烦,我可不想没事找事,最后把“事”找到自己身上来。
“你敢,你这个小兔崽子,你今天如果胆敢重复第二次,你可别怪你大叔哥翻脸不认人啊,让我和你老师联手把你灭掉。”
于大海故意诈唬道,但心里还是比较高兴,大侄女的情绪开始变好,由沉闷型转变为调皮型,初见成效,哈哈。
“算了,看着你的年纪大点,担心你老人家晚节不保,今天我不和你计较了,给你留着脸好继续吃饭……大叔哥,嘿嘿嘿,你和我老师昨晚喝到几点钟啊?”
纪文昌虽然继续用调侃的口气,但还是忍不住地追问于大海。
这个死丫头,越来越和我一样了——六两多的嘴,比鸭子本身还大,好!
“哈哈,丫头,你什么时候变成‘包打听’了?”于大海笑料道。
她讪笑着说:“大叔哥,我这可不是‘包打听,’这是我们新闻工作者优良的职业传统,为了收集更多的新闻素材,你就得学会从别人的嘴里,掏出有用的情报。”
“哈哈哈,有意思。丫头,我问你,小狐狸想从老狐狸嘴里套情报,你想会是个什么结果?”于大海嘲笑地说。
“说不定老狐狸打瞌睡的时候,小狐狸意外捡个洋落什么的。”纪文昌反击道。
“这么有信心,是吗?小死丫头,你想从大叔哥我手里收集素材,可以啊。这样吧,你安排一桌大席,我喝着小酒慢慢讲给你听,说不定在我一打瞌睡的时候,还能让你捡到一大筐洋落哈。”
“吃‘大席’可以,但是,咱们必须先讲后请。我得看看你提供的信息有没有新闻价值,是不是虚假情报。大叔哥,你忘了你教过我吗,让我不能轻易上大灰狼的当。”纪文昌这次得意洋洋地说。
于大海用一副无所谓地语气说:“好啊,你现在的确变得很聪明,已经翅膀长硬了,想飞翔,好啊。既然有人关心自己的老师,她应该去找自己的老师,干嘛到我这里溜达……”
“大叔哥,你先别急着‘关门’嘛,我再问你一个问题。”纪文昌赶紧打断对方的话,马上用质疑的方式转移话题,说,“你说,大叔哥,我老师的手机,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