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出店门,先前给青木诊治的大夫提着药箱出来了,带着几分凝重之色,对身后的水娃说道:“只是些皮外伤,不过被淤泥腌臜浸蚀,已经有感染的趋势,恐怕需要好好用药护理才行……你等下就到济安堂来拿药吧。”
小花顿了一下,心道这个老者也是济安堂的大夫吗?念头刚过,水娃送走大夫折身回来,急切中差点和小花撞个对着。水娃昨晚上惊吓加上这大半天来奔波,劳心劳力的,心情很是焦灼,正要不耐,定睛一看竟是小花,强挤出一点笑意:“是小花呀,你们也住这间客栈呀?”
小花应诺,问道:“他的伤势要紧吗?”
水娃眼神闪烁,“呵,没啥,刚才大夫说了,好好将养一下就行了……对了,你这是要出去吗?”
小花嗯了一声,水娃说道:“现在城里接连发生了几起大案,有府衙捕快四处查找外来之人,全城不仅实行宵禁,对城内也实行了全面搜查,只许进不许出……”说了一大通,最后加了一句:“你一个人出去恐怕不妥,等下我陪你去吧。”
小花愣了一下,对方竟主动向自己示好,而且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但是想着先前坐渡船的时候,自己寻常的一个举动便被别人当众说了出来,而这次自己却真真的要去干一件和自己年龄身份不相符的事情,所以是应承不好,拒绝也不好。正支吾着为难间,瞿大山收拾好包袱从楼上下来,对小花道:“小花都准备好了吗,快走吧。”
水娃见此,讪笑咕哝一句:“呵,有大伯一起我就放心了……”
两人错身而过。水娃顿了一下连忙跑上楼略作安排,也给青木打声招呼便急急下来,往济安堂跑去。
街道上行人寥寥。两边商铺生意十分冷清,两人直往铁匠铺行去。
城内有两家比较有名望的铁匠铺。其中一家甚至还帮衙门打制兵器,不过小花并不想到这家去。既然跟衙门关系那么紧密,自己一个小娃子买兵刃就显得有些异类……这实在是小花谨慎的过头。
另一家铁匠铺叫朱门铁匠,在城西边上,需要走上一个多时辰。
小花见瞿大山一直跟着自己,说道:“叔公,你若是有事就先回去吧。这里有贺大夫还有水娃他们,我只是在城内转转,不会有事的。”
瞿大山的确是想回去,尽快地修建起一座农家小院出来。只是这一切都承小花的恩情,尽管他隐约感到对方并不是那些普通小娃子,但是自己身为叔公,若是就这样把她丢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于情于理都过不了那道坎。他心直口快。说道:“小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叔公?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主见,但是你毕竟还是个孩子,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
小花担心的就是这个,在别人眼里自己只是个孩子。所以便理所当然的觉得“大人”可以完全给自己做主了?小花嘴角掠过一丝淡淡的轻嗤,带着娇憨的童音,“叔公——真的没事的,这里有我师傅,他会照应我的。再说了,你带那么多银钱在身上,现在县城里面乱糟糟的,万一有个啥的,兰姑和秀姑可都等着呢……”
好吧,瞿兰和瞿秀是瞿大山的软肋。瞿大山叹口气才说道:“唉,那好吧,那我把你送到贺大夫家里,把你交给他再说……”
小花心中更加隔应的慌,什么叫“交给他”?难道自己是货物是任由支配来去的物品吗?其实她心里更加清楚,这只是一句十分平常的关怀的话语而已,热心的大人会将迷路的或是惹事的娃子交给对方家长,这是一种责任的转让,是一种保护。小花不吃这一套,她没表现出任何的不悦,笑着道:“好呀,对了,现在已经巳时末了,也不知道城门让同行不,还有,需要赶到河口村才能坐船,我看叔公现在得赶快咯……”
瞿大山回过神,不过仍旧坚持,“嗯我知道,把你一个人丢在县城我总是不放心的,一定要交到你师傅手里才行……”
小花连声应诺,两人便折道前往安仁堂方向。越走小花心中越没底,昨天离开的时候贺大夫已经有中风征兆,那贺启章又没有护理方法……不安的感觉愈加强烈。小花更加担忧的是倘若贺大夫真的中风的话,叔公势必会留在县城陪自己,且不论自己该独自去购买兵刃,就连想悄悄对贺大夫采取救治都不行……所以,叔公必须尽快离开!
小花步履轻快,如同寻常小娃子一样看见新鲜事物的欢欣雀跃,看着两边商铺,贩卖各种物什,一路问东问西,将时间不断拖延。
路上行人匆匆,间或有刻意压低的交谈声落入小花耳中:哎呀,不得了了,城门实行管制,进出城不仅需要缴纳费用,还必须要那啥县衙开具的证明……
可不是么,我说这几起大案明摆着就是一个大团伙干的,恐怕人家早就逃之夭夭了。
嗯,话说回来,没有那些痞子乞丐,感觉城内都清净许多了。
是呀,想以前那些乞儿三五成群的结党,不仅宰那些外来客,就连城内好多人都被整过……
……谈话声远去,小花扯着瞿大山衣袖,故作神秘的道:“叔公,我刚才听说城内现在实行管制了,只许进不许出,你现在要是还不走的话恐怕来不及了。我是不着急的,师傅在这里,况且先前来的时候家婆和娘就嘱咐我跟着师傅的……”
瞿大山心里牵挂家里,更加担心这到手的几十两银子,家里的生计和转机都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