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儿朝着小花的背影喊道:“我以为你懂我,我以为这个世上终于有人懂我……原来你和他们一样……”
小花身形微微一凌,呵,原来如此。先前还以为这家伙为什么总缠着自己不放呢,竟是因为自己那无心的一句话一个眼神而已,这家伙到真是一个怪胎呢。
什么懂不懂的?小花只知道要借助外物彰显自己成功的人生都不是真的成功……什么家国,有道是大势所趋,个人如同蚍蜉撼树,枉费了那一番心思。倒是这家伙能知道这么多的家国大事,还看得如此犀利透彻,很是难得呢。
远处,两个少年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水娃道:“青哥,你还要去找她吗?”
青木说道:“呵,我从小便自诩天才,没想到这个女子还有如此深藏不露的一面。走,我们过去问问那个陈宝儿。”
都是热血沸腾的年纪,一碗茶下肚,三人便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了。青木很快就从陈宝儿这里了解到小花的所有信息,当然,这些都是陈伯去可以收集的。这里本来就是茶肆,人来人往,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信息在这里汇聚交流。上到家国大事,下到哪户人家生娃带崽应有尽有,只要留心,没有他们收集不到的。
小花在不知不觉中竟已出名了,因为秀才爷便当上县衙主簿的老爹,因为名医贺大夫为她开例传授医学知识,因为她还有一个为女人表率的贤淑勤劳的让所有男人都无比羡慕的娘亲……
只不过这一切貌似都和眼前这个木讷呆滞的女子联系不起来,所以她成功地隐藏在众人热论之下,成功把自己埋进人群里。
小花知道,自己的轻松日子恐怕就要到头了。现年十一岁,还差四年就到及笄,到那时,不管自己再怎样的木讷再怎样的窝囊藏拙,凭着头顶的这许多帽子,恐怕那说媒的就不少。想到这里,小花背脊就升起一阵寒意:覃媒婆。
快要下市了,小花顺便拣了一些便宜的菜蔬,蓦地,眼前一亮……脚板苕。和红苕一样,都是吃其根茎,红苕形如纺锤,而这脚板苕顾名思义,长得扁扁的,犹如脚板,冬季收获,存储的好的话可吃一年。如果肥料充足,一窝能长几十斤。不过这脚板苕有个弊端,必须将外面黑皮削掉,许多人对上面的滑腻黏液过敏,让手发痒发红,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这种作物都没能推广开去。
但实际上脚板苕不仅鲜美嫩滑,更是一种滋补品。切块炖汤或用来清炒或与肉片一同爆炒都行,前世小花就很喜欢,在被幽禁的那几年,便是靠自己种植自给自足,脚板苕就是其中一种高产作物。想想,还真是怀念呢。
小花蹲下身,翻看一下,问道:“婶子,这脚板苕怎么买呀?”
摊主是个五十出头的妇人,头花花白,不过梳理的很是整齐,看上去十分精干的样子。在这里摆了半天的摊,好不容易卖出去几斤,还剩下几十斤,这要背回去的话恐怕又要话几文钱坐牛车,再加上摊位费,这一趟摆摊不仅没赚分文还要倒贴进去几分钱呢。正愁苦着,听到一个稚气的声音竟然一口认出这名字,抬头一看,竟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娃,略微有些失望,说道:“一文钱一斤。”
小花哦了一声,“那全帮我包起来吧,我全要了。”
“啥,你你全要了?这……”踯躅一下,本性善良的她仍旧将忌讳说了出来,“打理这脚板苕的时候要注意了,莫要用手直接拿着削皮……”
小花嘴角微扬起一个柔和的笑意,“呵,大婶,我知道的,你先称一下有多少,我好付钱。”
摊主这才反应过来,连连应哦,一边将脚板苕装进旁边的背篓里,送到场口的集市管理处过秤去了。
一共二十多斤,除去背篓有两三斤的样子,小花一共支付二十二文钱。摊主顺便将背篓也送给小花背,小花敛财,但不是随便什么样的钱都要抠,这背篓也值两三文钱呢,所以折成两文,一共交给对方二十四文。
摊主一边数着铜子,一边连呼遇上好人了,说小花有福报……
小花眼眶有些湿润,呵,福报,但愿吧。
现在不比以前连一个铜子都要斤斤计较了,索性花五文钱坐牛车。刚坐到车上,便看到三叔公从场口处急急地跑过来,对小花喊道:“小花,快下来……”
赶车的是同村的何家大伯,虽然有些不悦,但也不至于讹后辈这几个铜子,掏出五个铜子递还小花。
瞿大山帮小花背背篓,一边说着今天的事情,他已经找贺大夫咨询了一下,这野人参至少值五六十两银子,而且品相极好,若是拿到县城去的话价格还会更高。他这里没那么多的现钱,最重要的是他即便买下来也没地方用呀,这里的人怎么用的起如此贵重的药材呀?若是自己吃的话更是舍不得。
所以瞿大山决定过两天将人参拿到县城去卖,正好小花也要去买匕首,两人约定同行。
瞿大山将小花送到山垭口,目送她回到那个小院才折身回到村尾的小院。两个女儿都被休弃回来,大女儿瞿兰心性沉稳一些,经过一段时间的黯然,已经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已经开始帮着打理家里的琐碎,甚至有时还帮着整理篾条之类的,貌似对编织一类很感兴趣。倒是二女儿瞿秀很是令人担忧……无论如何,这日子都的过下去,首要任务便是将这个小院拾掇起来。
这一切都要用钱呀,山林的野物都变精灵了,有时转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