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春到入夏,几个月下来,小花对左手的植物精华的感应越加敏感,她已经完全凭借左手的感应分辨这些常见野草的属性,以及对人体药用价值。换句话说,她恐怕比那些草药大夫对草药的认识更深,唯一的缺点就是她没有系统的草药学知识。
于是,在林家的帮助下,瞿家终于完成了这一年的春种夏收,而小花也终于做了一个重大决定:学习草药。两条路可选:要么向村里的赤脚阆中学采药;要么去集镇的药房当学徒……细思量下,这两个方案都不现实,自己现在已经是家里的顶梁主劳力了,魏氏怎么肯让一个她吃闲饭?还要花大笔的银子学那些没用的玩意。用她的话来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即便现在学会了草药学,以后还不是便宜了别人家。
小花想到第三条路:看书自学。悲催的是,前世三十多年的人生,还有个秀才老爹,她愣是没机会去学个子丑寅卯,所以现在即通人情世故又能算数,实际上还是大字不识一个……
事情弯弯绕绕,又回到了起点。上学堂读书太不现实,向自己那个狭隘而自私的秀才爷老爹学习更不可能…只有求助三舅舅。小花知道他上过几年学堂,本来成绩还不错,后来是他自己放弃了学习。小花觉得自己和三舅舅之间有种微妙的关系,而这种关系随着时间推移也越加牢固,最重要的是他不会出卖自己,所以让他现在教自己的话最合适不过。
相对于真正小孩子学习,不仅需要大人的督导还需要对其中含义的探索理解,小花只需要将那些字的写法和读音与自己的知识结合起来就行了,所以趁着现在农闲,小花直接翻山越岭,到十里外的榆树沟林家后山,让林宝教习那些字的写法读音,每天十个字。
从初夏到盛夏,烈日炎炎,山林茂密,在后山背阴夹壁下被小花整理出一个小天地出来。山洞依山开凿,离地面一丈有余,洞口呈不规则的三角形,洞口斜向上,里面不足两丈方圆,再放上几个石墩子,显得十分潮湿而蹩仄。
小花每天除了将一家人以及猪食等准备好,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消耗在这个山洞里面,愈发抽条的小巧身子挺直腰背坐在石墩上,面前的石台上面放着一个两尺长宽的沙盘,小花手执一根树枝以握笔姿势一笔一画在沙盘上写字,一边写,一边念念有词。
沙盘前面放着一本粗糙纸质的手抄册子,不过上面的毛笔小楷十分干净刚毅,三字经,百家姓,增贤广文……数千个单字,一个夏天的时间,小花已经将这些启蒙读物上的字全部识得,并且能够背下来,写下来。
小花决定去集镇上买些关于草药学的书籍,本来林宝也能帮她买的,但是她想自己去看看,增长一点见识,同时也想去药房看看会不会收草药,哪些草药等等。略微收拾一通,小花就准备出发去集镇,这是她距离上次买布鞋后第一次到集镇。
相比一年前集镇貌似有繁荣了不少,周围又新修了不少茅舍,还有几栋新的泥坯房子,一溜烟沿着中间马路铺展过去,直通山隘口。
集镇上来来往往不少人,神情都带着莫名的兴奋和不安,三五成群的议论纷纷。小花穿梭人流中,仔细寻找自己的目标:书店,货郎以及药房。
小花来到药房前,三间门面,左手边是大夫坐诊,中间是拿药的,右手边的门扇只开了两道。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缝里小心挤了出来,穿着染蓝布短衫的中年店伙计一手撑着门板,喊道:“禹家娘子,记得下次还将药材送到我们这里来呀,价格好说。”
妇人回身连连应诺,待她一回头与小花撞个正着。相比一年前的豆芽身体,小花这一年多时间长高不少,已经及妇人肩膀了,她感应到撞了人,本能地连忙俯身赔不是。
小花带着一丝惊异地哦出声:“大婶就是上次卖鞋子给我的……?”
妇人也回过神,将小花上下打量一通,“哦,是呀,原来是你?对了,你?”禹娘子带着一丝惊喜,蓦地想到什么,看看小花又看向身后的药房,带着几分急切和担忧:“姑娘,你……你是来抓药的?”
小花从上次在她那里买鞋就知道这妇人守信心善且热心,没想到再次相见,心中自然的感觉到亲切,所以笑笑道:“呵,不是的。对了婶子,刚才我看你从这里出来,是卖药的吗?”
禹娘子道:“是呀,这家药房东家还不错,价格也算公道,没事就到山上去采些药来补贴家用……”
小花连忙说道:“婶子还懂药理?”
禹娘子摆手尴尬笑笑:“呵,算不算懂,这些常用的勉强知道而已,久病成医呀……”
小花察言观色见对方神情中有焦急,且刚才说话明显的有深深的忧虑,说道:“看婶子身体健朗,莫非是婶子家里有人……”随便说人家家人怎么怎么样是很大的忌讳,若不是小花心中对这个妇人多一丝好奇,不仅肯自己做鞋来卖,还懂草药;同时她也想通过对方了解一下草药学知识等等,她觉得先与对方交流比这样无头苍蝇一样直接找药房询问要好的多。
禹娘子叹口气:“唉,姑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实不相瞒,是我家小儿……”
小花哦了一声,略微思讨片刻说道:“婶子你还要买东西吗?”
禹娘子也听出小花的话外之意:“姑娘有什么事吗?”
小花也不隐瞒:“我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