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衣人如同一片树叶一样悄无声息地落在小花和林氏面前,小花还好,自从林氏说出“花儿,你逃吧”这句话时便知道,无论自己怎样挣扎,这命运总是要一一兑现的。只不过有自己的努力抗争后,结局不一样而已。
小花早有心理准备,已经有了打算,左手心一团植物精华凝聚,同时精神力鼓荡,周围的植株尽皆受到她精神力的影响,无风自动,那些植物精华瞬间弥散开去。虽然这些手段对付内力深厚,可以运气调息的人来说,一旦对方有了警觉,很难奏效,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束手待毙的人,与命运挣扎了那么久了,岂能就这样放手?
倒是林氏,这一路逃命翻山越岭的,累的够呛,突然看到前面出现一个气息森冷散发着杀气的人,下的差点就瘫软在地。小花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林氏胳膊。果然是一个原则至上的人呀,先前相处那么长时间,自己还救过他的性命,现在就要完成他自己的任务了吗?
小花上前一步,下意识将林氏当在身后,林氏却反手紧紧抓住小花的手臂,恐惧地颤抖着,可仍旧抵挡不了现在泛滥的护犊之情,“不,不要花儿……”
林氏争着上前,用颤抖的声音对面前散发着杀意的黑衣人道:“你你是谁,你……”
小花眉头一皱,朗声道:“我说过我不会逃的,永远也不会。我现在只是要回到我自己的家园去,难道回家也算是逃吗?”
蒙面人没有转身,声音冰冷:“我也说过,如果你想逃,请先杀了我。我会将我的后背交给你……”
林氏被两人哑谜一样的对话弄懵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信,这蒙面人不会杀她们。
“我会的。”小花语气淡淡的,当这一刻。前世的命运被再一次印证了之后,她已经不对无情包任何期望了。杀手就是杀手,只不过是信奉的原则不同。一些以最高价格为原则,一些以虚无的信诺为原则。而自己。只不过是对方买卖的标的而已,什么救命之恩,什么日久生情,都是扯淡。
小花心中燃起熊熊斗志,变强,变强,一定要变得更强大起来。
唔,当然,当务之急就是将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给好好侍弄起来,自己才有安身立命之本。
无情顿了一下。道:“马车就在山脚下。”说罢,身形一动便消失在密林中,微风拂过,枝丫摩挲成韵,哪里还有黑衣人的影子。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小花心道,无情的武功又进展了不少呢,刚才自己散发了那么多酥软筋骨的植物精华对他一点效用都没有,只是不知道被他发现出什么端倪没有。
小花和林氏来到山脚,果然一辆双马马车停在树林坪子里,上面还有一个中年车夫,看到小花两人。也没说话,直接从车板拿了一张小凳子放在地上。
小花定定看了车夫一眼,将林氏先扶上马车,自己手撑在车厢上轻轻一蹭就上去了,轻轻吐出两个字:“州城。”
车夫将凳子放好,勒马开拔。直往州城方向驶去。
无情站在树颠,看着马车离开,凝神良久才折身隐入树林中。
……
这里地处边疆苦寒之地,所以入眼几乎全是起伏的光秃秃的山丘,盐碱地。上门不满大大小小被风华的砾石,这样的土地,即便是那些最贱的野草也是挣扎生存,所以几里方圆只有洛王府周围才有一丁点绿色。
接近州城,终于有成片的绿色出现在视野里,现在正值当午,竟还有人在田间地角辛勤劳作,或是除草或是浇水匀株。
这就是所谓的仁政和富庶景象?小花对这些没有任何置喙的资格,只是觉得,不管国家的兴旺,苦的都是百姓。王府里就连最低等的丫头穿的都是细棉布袄裙,而这些人,只是粗麻布缝制的短打,有的甚至连纽扣也省了,直接用一根麻绳系在腰间了事。
收回目光收回思绪,小花想到了自己,也比他们好不了多少,所以,还是先让自己过了这一个难关再说吧。
先前辛婶让人传来信息,糜县的沟渠只挖了一条主沟,相当于将自己圈地境内分成两半,而中央的积水也通过沟渠直接汇聚到澜沧河流走了。
经过几个月的晾晒,已经有一部分的滩涂有了泥地出现,可以勉强种植一些喜水的作物,像茼蒿,水芹,水慈姑等等。不过因为这些泥地被淹的太久,里面含有沼气,并不适合植株的生长,所以种植下去的死掉大半,能够收回种子成本的就不错了。
所以现在,不仅没有分毫进账,每天都需要支出大笔银两,不然的话水来巡视新挖的沟渠?谁给你冒着被沼泽地吞噬的危险给你种植?谁会把种子卖给你?
还有辛婶几人的生活,等等这一切都需要银钱去支撑。
前几天辛婶又让人送来书信,说糜县的汛期来了,恐怕先前投入的几百两银子都要打水漂了,是真的水漂呀。
小花要不是一直在追查谁做的家身份文书,她早就过去了。但是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天没把这卖身契的源头给遏止掉,说不定以后又无缘无故冒出来一份。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就泡汤了。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两人进入州城,给了点银两辞退那车夫。现在小花对无情也没有先前的依赖和信任,杀手就是杀手。在茶楼里点了吃食填饱肚子,让林氏在这里先等着,自己则拿着凭证到这里的四通钱庄去取钱。
和海子约定的,每个月都存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