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宣公有些惊愕的叫道:“你这……你这等同于造反……”
由于圣人后裔独特的身份,文宣公几乎不用做任何事,只要历朝历代的君主登基,都不可避免的会册封他们,并且许给他们很多很多好处。
所以文宣公要求富贵,并不需要如此冒险。
若不是杨七处置佛道两家,让文宣公感受到了威胁,恐怕他也不会跳出来。
如今,王父拉着他干造反的事情,这让他有些犹豫。
圣人后裔之所以一直地位尊崇,那就是因为他们除了求富贵以外,很少接触王朝更替一类的大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一直保持着千年富贵。
可是一旦接触了王朝更替一类的大事,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圣人后裔若是被扣上一顶反贼的帽子,那么圣人就不再神圣。
以后的子孙后代,也就别想在继续富贵下去。
王父一眼就看穿了文宣公心里的顾虑,他眯着眼,盯着文宣公,沉声道:“孔兄,陛下手段有多狠辣,你不是看不出来。他与其说是暂停了科举制度,不如说是直接取消了科举制度。
只要陛下设立的几所大学堂建立起来,以后的儒生,就再难有出头之地。
陛下设立的大学堂内,教授的都是些什么,不用王某提醒孔兄,相信孔兄你应该仔细调查过。
大学堂内虽然也有涉猎儒学,可是相比于学子们学习的其他科目而言,儒学更像是一个蒙学。
学子们学会了识字以后,就会转投其他的百工、时政、律法、天文、地理等类的学问。
儒学在其中的影响微乎其微。
长此以往下去,儒学恐怕就亡了。
儒学若是亡了,文宣公你觉得儒圣还有留着的必要吗?”
文宣公一脸惊愕,不可思议的看向王父。
王父没有理会文宣公的惊愕,继续说道:“不说其他的,就单单说一说陛下建立了大燕国以后,对你孔家的态度。
依照历朝历代的规矩,皇帝在问鼎天下以后,或多或少都要接见圣人后裔,予以册封。
可是陛下建立了大燕国以后,可有接见过你?
可有册封过你?”
“某……”
“陛下不仅没有接见你,也没有册封你。反而借着清查天下田亩的政令,从你孔家身上狠狠的割下了一大块肉,分给了百姓。
这里面的道道,不需要王某明言,文宣公应该知道轻重。”
文宣公端坐在椅子上,脸色频频变换。
王父的话似乎有魔力一样,每一句话都说到了他心坎上。
儒家生死,其实文宣公并不在乎,他更在乎的是孔家千百年的富贵。
犹豫再三,文宣公冲着王父迟疑道:“此事可为,某也可以帮你,但是不得以孔家的名义。”
王父展颜笑道:“这个自然,王某可是纯正的孔门弟子,又岂会让圣人蒙羞。”
文宣公咬咬牙,缓缓点头,“那就好……”
空闲大师坐在哪里思考了良久,旁人也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
只是他在见到了文宣公赞同了王父的谋划以后,就一脸高深的笑道:“贫僧赞成王大人的计划,有用得着贫僧的地方,王大人只管开口。”
王父朗声大笑,“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今夜过后,就烦劳大师再造一造风声,帮助我们的颖儿往上爬。我们一切计划都是围绕着她开始的。
她爬的越高,对我们越有利。”
“这个自然……”
“哈哈哈!盛饮!”
“请!”
“……”
三人脸上一脸笑意,杯酒交错。
突然,府外的街道上响起了轰隆隆的马蹄声。
王父微微一愣,他招手招来了伺候在一旁的仆人,“去门外看看,看看发生了何事,为何有人夜间走马?”
杨七虽然很讨厌宵禁这个东西。
但是在这个时代,没有路灯等科技物品的支撑下,夜晚上取消宵禁的话,犯罪率极高。
所以杨七不得不施行宵禁。
有人在宵禁的时候走马,听起来数量还不少,必然发生了非比寻常的事情。
王府的仆人出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只见他苦着脸,匆匆跑到了王府后院,隔着老远,就大喊道:“老爷,外面来了一队兵马,封锁了咱们王府。”
“什么?”
凉亭内正在饮酒作乐的四人,猛然站起身。
他们下意识的就看向了其他人。
有兵马包围了王府,他们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计划暴露了。
他们中间可能有内奸。
文宣公、空闲大师的目光几乎同时落在了王父身上。
如果说他们中间有内奸,最有可能出现的那个人,就是王父。
王父脸色一变,低声解释道:“两位莫不是怀疑王某?此事是王某一手谋划,论罪,王某算是罪责最大的一个。王某没那么傻,傻到把自己脑袋交出去。”
文宣公脸色铁青的咬着牙,“那还有谁?”
王父、空闲大师皱着眉头,不说话。
王旦神色凝重的张了张嘴,低声道:“说不定……是颖儿?”
三人闻言,眉头皆是一挑。
脸色大变。
王父和空闲大师看向了文宣公。
文宣公咬牙切齿的低吼道:“颖儿是某从小收养,一手调教的,她不可能出卖某。”
王旦撇撇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会不会看见了富贵,就忘了你这个义父。毕竟,相比起陛下那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