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琳一脸疑惑的看着从身边经过的一个又一个百姓,低声问身旁的杨七,“郎君……妾身感觉……妾身感觉……”
曹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形容。
走在曹琳身侧的初醒,轻笑道:“感觉他们跟以前不同了……”
“对对对……就是感觉以前不同了,总觉得他们比以前更有精气神。”
经过了初醒提醒,曹琳总算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杜金娥怀抱着一个一丁点大的婴儿,轻声笑道:“他们多了一股底气,每个人行走坐卧间,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再无之前那种见人就卑躬屈膝的感觉。”
很庆幸,杨七远征在外的时候,杜金娥帮杨七产下一子,母子平安。
老杨出奇的没有剥夺杨七的冠名权。
杨七为这个孩子取名杨乐之。
他希望这个孩子以后能够快快乐乐的。
他并不是一个固守俗礼的人,所以并没有以宗字帮孩子命名。
听到了杜金娥的话,杨七缓缓点头,感叹道:“这就是一个民族不屈的灵魂,它正在茁壮成长。而为夫作为它的监护人,应该保护它不受到任何伤害,直到它长到任何力量都不能摧毁的时候。”
初醒浅笑道:“想起昨夜相公在城外的话,妾身至今还觉得热血沸腾。”
杨七咧嘴笑了,“连你都能感到热血沸腾,那就说明为夫昨夜那一番话没有白讲。”
初醒一愣,俏皮的翻了个白眼,埋怨道:“相公是说妾身很冷血吗?”
杨七赶忙摇头否认。
夫妻间又聊了一些私房话。
料到了呼延赤金的时候。
曹琳有意无意的问杨七,“郎君,咱们如今也算是一家团聚了,只可惜赤金妹妹还在汴京城里受苦。赵德芳没有虐待她吧?她什么时候回来?”
曹琳问出这话,其余两女也将目光投向了杨七。
杨七微微一笑,淡淡道:“以前的赵德芳没那个胆子伤害赤金,现在的赵德芳就更不会。陈耀已经给我来信了,赤金正在回燕京城的路上。
除此之外,还有呼延家一家人。”
曹琳眉头一挑,凑到了杨七身边,低声问道:“呼延伯父不是在川蜀跟我爹对持吗?”
杨七瞥了曹琳一眼,摇头笑道:“自从赵德芳归降以后,我就去信给了老泰山和老舅。他们一个得了川蜀,一个得了太原,已经是不小的收获了。
老泰山班师回朝以后,呼延伯父自然就不用再待在川蜀了。”
曹琳长出了一口气,缓缓点头。
杨七看出了曹琳的小心思。
曹琳担心的,无非是曹彬跟呼延赞掐架,他们两个人要是打出真火,任何一个人有了损伤,都会对杨七这个小家庭,造成不小的震动。
杨七一行,边走边聊,终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那是位于驸马府旁边的一座大府邸。
府邸的规格不必驸马府邸。
(之前看到评论里有人指出没有听说过驸马府,只听说过公主府。那么稻草在这里就解释两句。公主府,大多指的是公主在成年以后,没成婚之前,皇帝赐下的宅子,属于公主的私有财产。而驸马府指的是婚后两人居住的地方,属于共同财产。一旦公主死亡,皇帝有权收回。
皇帝这么做,也是为了维护皇家利益。同时也避免了公主出嫁以后,跟婆家打扯不清的财产官司。
毕竟,驸马要是兄弟多的话,又受皇帝重用的话,这财产官司就会很让皇帝头疼。)
驸马府府邸的门额上,光秃秃的连一个牌匾都没有。
在那朱红色的大门上,贴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一行大字。
‘阻止宅主喝酒的人和杨延嗣,不得入内。’
在如今杨七的势头如日中天的时候,敢在门上贴这一幅字的,整个燕国,也就只有那么一个。
宅子的主人,不言而喻。
自然是那位嗜酒如命的酒鬼宰相苏易简。
从门上这字,可以判断出。
苏易简对杨七阻止自己喝酒,可以说是怨念深深。
“郎君……这……”
曹琳看着门上的字,一脸黑线。
杨七摇头一笑,对彭湃吩咐道:“去敲门!”
彭湃犹豫的指着门上的字,苦笑道:“这可是对您的大不敬,如此堂而皇之的贴在门上,您就不管管?”
杨七失声笑道:“我把他坑到了南国,一待就是五六年。如今更是要禁止他喝酒,他有些怨言也正常。”
杨七都不计较此事。
彭湃自然没资格追究下去。
他上前去敲门,从门内探出了一个憨憨的脑袋。
脑袋的主人,仔细瞧了瞧杨七一行,撅着嘴道:“我家老爷说了,姓杨的不见,特别是带着妻儿侍卫的姓杨的就更不能见。”
瞧着那说话的少年憨憨的,杨七也不指望他能认出自己。
指望一个憨儿认出皇帝,杨七指望不上。
杨七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对憨儿喊道:“回去告诉你家老爷,今日若是不让我进这个门,他这辈子都别想沾到一滴酒。
我会派遣一百个人看着他,十二个时辰盯着他,包括吃饭、睡觉、上茅房的时候。”
“你敢!”
不等憨儿答话。
从门后面就传出了一个暴怒的声音。
紧接着,大门被打开,露出了一张怒气冲冲的脸。
一双喷火的眼睛盯着杨七。
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出现到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