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宁作战英勇,战死沙场,官升sān_jí,赐谥号忠德。
禁军将校,勾结匪类,战场上投敌,诛其九族。
这就是朝堂上最后商量出的结果。
很明显。
武将们在朝堂上跟文官们斗法,根本斗不过。
到最后,终究是文官们赢了。
满朝文臣们,赢了武将一场,就像是打了胜仗一样,出了垂拱殿以后,三五成群的结伴去了青楼和教坊内庆祝。
这个时候,赵德芳才发现,被文武们这么一闹,正事都没谈。
半壁江山都没了。
文武们还在想着内斗。
赵德芳突然就有种凄凉的感觉。
当垂拱殿内就剩下赵德芳和一些宦官和宫娥的时候,赵德芳望着殿外,有些呆滞。
他开始有些明白了赵普在离去之前,给出的建议。
或许当时向杨七认怂的话,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如今该怎么办?
关键时刻。
赵德芳才意识到了老臣的重要性。
在这个国朝风雨飘摇之际,除了一些经历过风雨的老臣外,其他人根本拿不定主意。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靠不住。
“派人速速去找赵爱卿,找到以后,用朕的龙撵请回来。”
赵德芳吩咐身边的亲信宦官,让他派人速速去寻找赵普。
这个时候,或许只有赵普能够给他出一些主意。
宦官领命以后,快速的出了皇宫,去寻找赵普,并且准备好了最高规格的仪仗,迎接赵普。
然而。
就在宋国的宦官们统领的安抚司四处寻找赵普的时候。
赵普却乘坐着一叶扁舟。
沿江而下。
褪去了官服的赵普,头戴着斗笠,身披着蓑衣,手握着一根鱼竿,半躺在扁舟的前侧,像是一个渔翁一样在悠然垂钓。
只是在他身后,两个渔家汉子,快速的划着船。
急水行舟。
赵普根本钓不到鱼。
挂在鱼钩上的鱼饵早就被水流冲刷掉了,徒留下一个鱼钩在水里静静划过。
显然。
赵普的本意不是在钓鱼。
扁舟一路前行。
行至江宁府水域,突然渔家汉子停下了船。
年龄偏大一点的黝黑的汉子,憨厚的挤出了一个笑脸,对赵普道:“老丈,咱们不能再往前了,只能在此地停下。”
年龄偏小一点的汉子,在一旁帮腔道:“再往前,就是江宁府的地界。如今整个江宁府,都已经被北方的燕王攻下。江面上全是燕军战船,咱们这小船进去了,恐怕会被撞的连骨头都不剩。”
赵普半眯着眼,躺在船头上,低声说道:“继续前行……”
两个渔家汉子对视了一眼,年龄偏大的汉子苦笑道:“老丈,咱们实在是不敢向前了。再往前,那可是要送命的。咱们兄弟家里还有父母妻儿要照应,这性命不能轻易舍去。
咱们也就赚您一点儿船钱,没理由把性命也搭进去。您老说是不是?”
赵普微微睁开眼,瞥了一眼渔家汉子,淡淡的道:“船钱加十倍,你们只管前行。有人挡路,你们就告诉他们,老夫在船上。老夫担保你们兄弟不会有事。”
十倍的船钱?
这让两个渔家汉子有些动心。
毕竟赵普上船的时候,给出的价钱,就是平日里撑船的价钱的些许倍,如今再加十倍,自然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两个渔家汉子对视了一眼。
“去!”
“不去!”
两个渔家汉子同时开口。
年龄偏小的汉子咬着牙,对年龄偏大的汉子道:“哥哥,十倍的船钱,咱们走一趟,不仅能交足了衙门征的各种税前,还能给爹娘、嫂嫂、小狗儿添一件新衣裳……”
年龄偏大的汉子仍旧在犹豫,年龄偏小的汉子低吼道:“家里现在就剩下不到三件完整的衣服了,平日里小狗儿出门都是光着屁股的……今岁过年的时候,娘腿疼,嫂嫂偷偷拆了自己厚衣的内衬,给娘做了个护腿的……每到下雨吹风的时候,嫂嫂穿着单衣在打颤……弟弟看着都觉得可怜……
当年你娶嫂嫂的时候,答应了每年给她添一件新衣的。
可是嫂嫂自从嫁到了咱们家,何曾穿过新衣?
她可曾埋怨过你?
咱们家里五个人,嫂嫂照顾的井井有条,却苦了她自己。
今春的时候,为了给弟弟说一房媳妇,嫂嫂连她娘给的遗物都拿出来了。
嫂嫂对咱们家的恩情,弟弟记在心里。
以前没机会报答她,如今碰上了机会,弟弟不愿意错过。
你且回家去照顾爹娘和嫂嫂,还有小狗儿。
这一趟弟弟去,就算是拼了这一条性命。
弟弟也要报答嫂嫂的恩情。”
年龄偏大的汉子,撑着船桨,一言不发,他黝黑的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但是他内心却在波涛汹涌的挣扎。
赵普是何许人也?
他自然一眼就看穿了两兄弟的心思。
当即,他有些坐不住了,低声迟疑的问道:“老夫给你们十倍船钱,可足足有三十多两。你们缴纳朝廷的赋税,需要这么多?据老夫所知,依照宋律,你们家中只有两口青壮,春秋两季的税赋,也不到五两银……”
年龄偏大的汉子闻言,长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多言。
年龄偏小的汉子,没好气的道:“你懂什么,前年的时候,朝廷为了征辽,衙门里增添了征辽税、行军税,今岁征讨南国的时候,又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