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宁冷冷的瞪了蒋超一眼,喝斥道:“本官做事,也需要你教?”
蒋超连道不敢,并双手持信,恭敬的递到了杨宁面前。
杨宁一把抢过了信,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以后,一目十行的扫过。
半晌,杨宁丢下信,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精彩。
有怒、有笑、有恨、有冷。
蒋超对这种表情很熟悉,在战场上,他手下的军卒们,碰上了跟他们有仇的敌军的时候,就是这一副表情。
他几乎不假思索的就判断出,杨宁恐怕跟吕端有怨,而且这怨还不浅。
“嘿嘿嘿……”
少顷。
杨宁笑了。
他的笑容狰狞,脸上的肥肉挤成了一团。
他嘴里发出了冰冷的声音,“吕端,你当我杨宁还是昔日的杨宁,你当你吕端还是昔日的吕端?你太小看我了,还是太高看你自己了?”
蒋超被杨宁的表情吓的瘆得慌,他下意识的低声问道:“大人,你没事吧?”
杨宁收起了脸上狰狞的表情,眯着眼,冷冷的道:“本官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那些贼军。”
说到这里,杨宁把信递给了蒋超,冷笑道:“你也瞧瞧这信……”
蒋超粗略的扫过了信的内容,愕然道:“贼军想要招降您?”
杨宁缓缓点头,看向蒋超问道:“这说明什么?”
“说明……贼军看重大人?”
蒋超试探的问。
杨宁冷哼一声,喝道:“糊涂!这说明贼军怕了,害怕我们将他们一举摧毁。正是因为害怕,他们才会出此下策,想从内部瓦解我们。”
蒋超眨巴着眼,愕然道:“真的?”
杨宁皱起眉头,“本官说的话其会错?本官问你,在战场上,你能打过别人的时候,会不会考虑招降他们?说实话。”
蒋超犹豫了一下,还是认真的摇了摇头。
招降?
招降那是大人物该干的事情。
对于他们这些小人物而言,战场上一旦碰到了压倒性的局势,他们更喜欢多杀人,而非招降。
毕竟,依照宋军的军制,砍下一颗贼军的头颅,是有相应的银子做奖励的。
砍下的头颅越多,银子奖励就越多,而且还能升官发财。
但是一旦招降了敌人。
他们得到的奖励反而并不多。
杨宁撇撇嘴,冷笑道:“这不得了?他若是有本事打得过本官,大可以带兵杀过来,生擒了本官,再谈招降的事情。如今未战,却先招降,这不是露怯是什么?”
蒋超总觉得杨宁的话里有问题,可是他一时半刻又找不到问题在哪儿。
所以听到了杨宁的话以后,他下意识的点点头。
杨宁也满意的点点头,吩咐道:“去把这一封信张贴出去,让军中的将士们都看看。贼军怕了,我们一举捣毁他们的时机也到了。
为了鼓舞将士们的士气,本官不惜牺牲个人名誉,你们要记得本官的好。”
蒋超嘴角抽搐了一下,低声点头道:“诺……”
蒋超一走。
杨宁在大帐内,脑海里全是吕端信上的内容。
他越想越气,你吕端如今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而已,你凭什么瞧不起我?
你在大宋的时候,我是给你打下手的命,如今你叛逃到了南国,居然还想让我给你打下手?
我手握二十五万兵马,弹手间便可以让你灰飞烟灭。
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这么瞧不起我?
气急会攻心,怒火会烧毁一切的理智。
杨宁气到七窍生烟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
他冲着大帐外大声喊道:“召集诸将议事!”
一会儿。
此番出征的全部的武将,全部齐聚在了杨宁的中军大帐。
杨宁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看着下面猛将如云,一个个孔武有力,膀大腰圆的汉子,心里顿时豪气冲天。
“本官决定,明日渡江,一举剿灭南国军。你们可有异议?”
诸将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将领这个时候低声道:“大人,明日渡江,是不是有些仓促?”
“仓促?”
杨宁瞪起眼,冷笑道:“如何仓促了?本官让人贴在外面的那一封信,你们可曾看清?”
诸将迟疑了一下,纷纷点头。
杨宁沉声道:“贼军今日欲招降本官,说明贼军已经意识到了他们并不是我们的对手。结合他们之前在我军到达之前,就后撤五十里。
所以本官断定,贼军在招降本官不成以后,很有可能会远遁百里之外,退守邕州。
邕州地形复杂,我军若是跟贼军在邕州鏖战,难免会步石守信的后尘,被敌人拖垮在邕州。
所以,此时此刻,我们必须渡江,紧咬住贼军不放,最好能够趁机一举击溃他们。”
顿了顿,杨宁站起身,扫视诸将,沉声道:“诸位,你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诸位心里应该也清楚,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而我大宋将门,就只剩下了石家一门,孤木难支。
保不齐,下一个将门,就诞生在这一次的大战中。
本官非武将,不会跟你们争功,所以你们的功劳,不会有人抹杀。”
将门?
对大宋的武将而言,能让自己的家族,成为将门,这是毕生的追求。
而自从杨七分裂了将门,一下创立出了四个藩属国以后,将门就变得更加吃手可热。
有武将听到这话,当即眼珠子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