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双眼一瞪,晕了过去。
“来两个人,把他送到西夏府的俘虏营去。”
处置了这个侮辱忠义的混蛋。
衙役匆匆追上了护送忠魂的队伍。
从忠义山到好水川,去的时候只耗费了三日。
返程的时候,却足足耗费了十五人。
每到一地。
都会有数万人在恭候。
王行也会将战死的兄弟们的军牌,留给他们的家眷。
而护送忠魂上忠义山的百姓,越聚越多。
最后到了忠义山。
护送忠魂的百姓,多达数十万。
这一战,死的最多的还是忠义庄的人。
一个个老弱妇孺们在忠义庄口盼着,念着,看着。
当他们看到那长长的灵车队伍以后,哀嚎一片。
妇人们围着王行,撕心裂肺的质问他,自家孩儿死了,为何你没死?
王行老泪纵横,一个劲的给她们赔不是,自称有罪,是他没保护好那些孩子。
一位浑身瘫痪的老者,被四个妇人抬着到了王行面前。
王行看到老者,哀声道:“老弟弟……我没保护好你家娃娃……”
老者抬手拍了拍。
身旁的儿媳哭着问道:“我爹问你,我家娃儿可畏死?”
“不畏死!”
“好水川可守住?”
“守住了!”
“……”
老者躺在榻上,眼中流着泪,脸上却带着笑容。
也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他叫王成。
家中有五口人。
一父、两子、一儿媳、一孙。
两子一孙,皆战死沙场。
他哭,是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笑,是因为儿孙战死在沙场上,守住了家国,他开心。
在一片哀嚎声中。
王行送十万老卒的骨灰,到了忠义山下。
未曾登山,却被人拦下。
彭湃手握一卷明黄色的卷轴,沉重的站在忠义山下,拦在王行等数十万人面前。
“唰~”
在万众瞩目下。
彭湃展开了黄娟,沉声念叨,“诏曰:停灵忠义山下,立祠以示功勋,供百姓祭奠。他日,朕提百万贼首来奠,再送忠魂归山……钦此。”
“诺!”
……
港城。
行营内。
从燕京城赶过来的寇准,被拦狻
寇准急躁的冲着守门的军卒喊道:“把门开开,本官要进去。”
守门的军卒苦着脸,低声道:“寇大人,不是我们不给你开门,是陛下有令,谁也不见。”
寇准阴沉着脸,低吼道:“本官到了三天了,他三天没踏出过这个门,三天间水米未进,再这么下去,会死人的。你们想看着他死?”
守门的军卒脸色更苦,“我们也不想,可是我们职责所在。自从陛下拿到了好水川的战报,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让人进,也不让人出。
若不是有军令在,我们早就冲进去了。”
寇准冷声道:“把门开开,让本官进去,出了事儿,本官担着。”
守门的军卒对视了一眼,苦笑着摇头,“我等职责所在……”
顿了顿,其中一个军卒看向寇准,低声道:“若是寇大人您强闯,我们也未必拦得住……”
寇准眉头一挑,心领神会。
当即,迈开了腿,就往里面闯。
守门的军卒只是象征性的抵抗了一下,就任由寇准闯了进去。
“呼~”
寇准冲开了门,一股浓烟从门中飘然而出。
刺鼻的味道呛的寇准直咳嗽。
寇准忍着呛鼻的浓烟,冲进了房里。
在云雾飘渺之间,就看到了杨七一个人披头散发的坐在书桌前,吞云吐雾。
桌前的地上,散落了一地的卷烟头。
杨七发愣的望着窗外,一根接一根不停的吸烟。
寇准见此,气从心起,他讥讽的道:“陛下这是被辽人给吓怕了吗?一个人躲在这里暗自舔舐伤口。”
杨七往嘴边送烟头的手一顿,转过头,瞥了寇准一眼。
寇准这才看清楚杨七的脸。
蓬头垢面,胡茬密密麻麻。
像极了乞丐。
半躺在椅子上,叼着烟卷,杨七有些哀伤的问寇准,“寇准……最初我建立南国,建立燕国,为的只是保护更多的人。
可是现在呢?
更多的人因我而死。
你说我是对,还是错?”
寇准一愣,皱起眉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杨七突然咧嘴笑了,“你说可不可笑,我这个坐拥两座大国的国主,对皇位居然一点儿兴趣也没有?终究滋长了敌人的野心,认为我软弱可欺,这才害的那么多将士、百姓因此惨死。”
杨七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狰狞,他的声音也越提越高,他愤怒的咆哮,“就是因为我不称帝,让他们看到了收服我的野望,让他们以为我杨延嗣只是一个可以随便欺负的小国主。
倘若我强势一些,心狠一些。
告诉他们,我乃是一位帝王,惹我的下场,会很惨很惨。
他们会不会就不会这么肆意妄为了?”
寇准沉默了很久,咬牙道:“此事跟称不称帝无关……”
杨七缓缓摇头,“有!有很大的关系!若不称帝,我始终会念及一番旧情,事事留手。让他们得以喘息。若是称帝,我杀心必起,浮尸百万,杀的他们不敢再对我起一点儿坏心思。这样,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因我惨死,死的只能是敌人。”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