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谓喜从心起,赶忙施礼道:“臣多谢陛下隆恩。”
“文远侯!你觉得如何?”
赵德芳仔细思量以后,询问丁谓。
丁谓脸上乐开了一朵花。
“多谢……”
“不可!”
丁谓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姗姗来迟的赵普给打断。
赵普气喘吁吁的擦拭了一下额头上因为疾走生出的汗迹,然后躬身向赵德芳施礼,“老臣参见陛下……”
“赵爱卿不必多礼。”
赵德芳不咸不淡的抬了抬手。
最近他对赵普这个老倌越来越不满意了。
老东西七老八十了,还霸着宰执的位置不肯罢手。
最主要的是最近频频跟他作对。
老东西仗着他当初承诺的与士大夫共天下的誓言,硬生生的把他好几次的旨意给挡了回去。
还逼着他签署了好几份他不赞同的圣旨。
没当皇帝之前,赵德芳自然什么都敢许。
可是当了皇帝以后,成为了天下第一人。
再被人束缚着,这就让他感觉到了很不爽。
所以他对赵普的态度也因此开始变得冷淡了不少。
赵普如今军政一把抓,权力大的惊人。
若不是还有个石守信制衡,赵普就是妥妥的大宋第一权臣。
所以对于赵德芳的冷淡,赵普并不在意。
反正他怎么作,都不会死。
谁让赵德芳答应了不杀士大夫这一条呢?
如今满朝文臣都盯着这两条承诺。
赵德芳敢反悔,失信于天下士大夫阶级,士大夫阶级就敢抛弃他,然后去跟杨七混。
杨七固然生命垂危,可是杨七尚有兄弟、尚有子嗣。
“陛下,大宋祖制,进侯爵,特别是文侯,那是需要有大功于朝廷的……”
赵普在垂拱殿内坐定以后,同样不咸不淡的说道。
赵德芳皱眉道:“丁爱卿出谋划策,为我大宋再添新土,如何不能封文侯?”
赵普瞥了赵德芳一眼,幽幽道:“再添新土?到手了吗?还在别人手里,陛下您就大肆封赏。若是到时候拿不下新土,或者被别人拦路夺走。那岂不是在打朝廷的脸?”
赵德芳脸上的笑容一僵,恼怒的一拍龙案。
赵普一脸无所谓的叫过了伺候的宦官,让他去给自己备茶。
丁谓暗恼赵普挡了自己晋升的路,脸上却笑呵呵的道:“陛下乃是有道明君,赵相公乃是三朝元老,二位且不可为了我丁谓这个微末小官伤了和气。
两位皆是以后要名留青史的人,犯不着落一个君臣不和的名声。
下官这爵位晋不晋不打紧。
当务之急,是商量出兵的事宜。
毕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哼!”
赵德芳冷哼了一声,淡淡的道:“那就议一议。”
赵普并没有跟赵德芳置气,他缓缓点头,“如今依然证实了杨延嗣确实生命垂危的消息,那我们确实不能错过良机。辽国那边如何?”
丁谓道:“辽国已经得到了消息,他们决定兵分四路,分别袭击燕国的港城、古北口、榆关,以及东晟府。届时,西北的李继迁也会配合他们,攻打北凉国。”
赵普一边沉思,一边问道:“预计什么时候辽兵能到燕国?”
丁谓沉吟道:“辽国决定四路齐发,攻其不备。所以多多少少会耽误一些时日,最快也得两个半月以后。”
赵普皱起眉头,“四路齐发,辽国的辎重能跟上?”
丁谓陪着笑脸解释道:“辽国从高丽、建水、倭国征调了一大批的奴隶……”
赵普缓缓点头,“我们的兵马到南国,需要两个月。我们还有半个多月时间准备。各部兵马情况如何?”
丁谓说道:“除了原先留守汴京城的二十万禁军外,还有近一年从各地厢军中抽出的精兵,补充的禁军将士四十万。
总计六十万人。
十万人留守汴京,能出征的兵马有五十万。
各军军备也已经准备齐全。”
丁谓虽然爱拍马屁,但是做事却不含糊,甚至比其他的官员们做事还要让人放心。
这也是为何赵普到现在还让丁谓活跃在朝堂上的原因。
爱怕马屁是一回事,可若是没有真本事,赵普绝不会让他进入到朝堂上。
赵普和丁谓一问一答,赵德芳在一旁像是一个看客。
倒不是赵德芳插不上话,而是赵普问的这些,赵德芳都知道。
唯有赵普不知道,所以才会问。
赵普了解清楚了一切以后,对赵德芳微微拱手,道:“陛下准备如何打?”
赵德芳淡淡的道:“此事朕已经跟枢密使石爱卿商议过,石爱卿的意思,是三路进兵。一路兵马由湖岩站率领,直插川蜀,赶赴大理,牵制曹家。
另一路兵马,由他亲自率领,从邕州进军,过蟒山,直逼南国都城汉城。
最后一路水军,则由江宁府团练使率领,沿海而下,偷袭南国海港城等多个重要城镇。”
赵普眼前一亮,“两面夹击,让南国的守将顾头就顾不了腚?这个计策不错。”
赵德芳闻言,这才重新浮现出了笑脸。
因为对石守信的这个计策,他也满意。
赵普顿了顿,又问道:“谁为监军?”
这才是赵普最关心的问题。
赵德芳并没有说话,只是瞥了一眼丁谓。
丁谓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