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遣了一队暗哨潜伏在了落凤坡以后,杨三带着人,押解着俘虏,前往了檀州城。
另一边,耶律抹只带着辽军的残兵败将退出了古道以后,护卫着萧太后和小皇帝耶律隆绪的车架,又匆匆的沿着原路返回。
杨三落凤坡一战,以有心算无心,打的轻松。
蓟州城里的杨二,打的就没那么轻松了。
耶律休哥分兵二十万,由萧挞凛统领,迪烈为副将,兵法蓟州。
二十万兵马到了蓟州以后,迅速围困了蓟州城,把杨二封锁在了蓟州之内。
若不是稻草人传信速度够快,抢先一步把耶律休哥分兵的消息告诉了杨二,杨二趁机坚壁清野,弄了一大批的粮食,恐怕萧挞凛会把杨二困死在蓟州城。
常言道,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杨二手里握着大批的粮草,又有十万精兵悍将守城,他根本不惧怕蓟州城被围困。
当然了,杨二在蓟州城内,也遭遇了和杨六在嫣州城内遭遇的一样的汉奸叛徒。
杨二运气远比杨六好。
蓟州城内心怀汉室的人,远比嫣州城更多。
不等杨二出手,城里的那些心怀汉室的豪门大族,就把那些个叛徒和汉奸给处决了。
全城上下,一心一意帮杨二守城。
杨二手里虽然只有十万兵马在守城,但是城内却又二十万青壮帮忙协防。
萧挞凛率领着二十万兵马在蓟州城外休整了一日,次日就发动了攻城大战,这一战,就是一天。
直到傍晚的时候才停下。
鏖战了一日,人困马乏,将士们一个个都靠着城墙躺下,即便是南国的俚人和僚人,也没有力气再欢欣鼓舞的闹腾。
耿金花走到了杨二身边,靠着杨二坐下,然后从背后取出了一个水囊,又取了两块羊肉,一大块面饼,塞给了杨二。
杨二接过了妻子手里的吃食,闷了一口水,咬了两口面饼。
突然他抬头道:“将士们有的吃吗?”
耿金花白了他一眼,瞥了瞥远处的将士们,示意他自己看。
杨二抬眼一瞧,乐了。
他看到了成千上百的妇人,或抬,或扛,用树条编成的箩筐,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城墙上运送面饼和羊肉。
还有一锅锅的羊肉汤,也被抬上了城头。
妇人们一点儿也不怕生。
她们一边跟将士们唠着家常,一边给将士们手里发放食物。
遇到了那些十六七岁的娃儿,她们会怜爱的摸索两下,然后悄悄的塞给他们一个鸡蛋或者别的吃食。
总之,城头上全然没有大战之后的悲怆,反而多了一些欢声笑语。
杨二见到了将士们都有饭吃,满意的点点头,自己重新低下头,开始吃东西。
耿金花双手托着下巴,就像是一个少女一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杨二。
半晌,她疑惑的开口道:“相公……你似乎不怎么高兴?”
杨二抬起头,愣了愣,苦笑道:“正在打仗呢,每天都有熟悉的将士在我身边倒下,我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耿金花微微摇头,皱眉道:“相公心里有心事?”
杨二喝水的动作一顿,侧头看了耿金花一眼,无奈的叹气道:“老夫老妻了,在你面前,我果然藏不住事儿。”
耿金花迟疑道:“相公是担心榆关的韩德让来援,数十万兵马夹击下,你未必守得住蓟州?”
“哎……”
杨二放下了手里的水囊和啃了一半的面饼,长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顿了顿又摇了摇头。
耿金花不解的道:“相公这是什么意思?”
杨二指了指蓟州城,笑道:“蓟州城就这么大一点儿地方,辽人若是要攻城,十万兵力足以把蓟州城四面城墙围的水泄不通。再多的人,也只不过是添油尔,并不会起太多作用。
所以别说韩德让回援,就算是耶律休哥把幽州城的兵马全部派过来,也无济于事,顶多是浪费粮草而已。”
耿金花这下就更不解了,“那你担心什么?”
杨二往东北望去,幽幽的说道:“我在担心榆关的石守信。”
“你在担心石守信的安危?”
杨二摇头,“我不担心石守信的安危。我担心的是,一旦韩德让撤出榆关,放石守信一马。石守信未必会fǎn gōng韩德让,反而很有可能会撤出燕云十六州,赶回汴京城。”
耿金花闻言,惊愕道:“石守信在榆关吃了那么大一个亏,他不报复韩德让?”
杨二感叹道:“和汴京城里的富贵比起来,这点儿仇怨,不算什么……”
耿金花瞪大了眼睛,呐呐自语,“你是说,石守信急着回去在新帝登基的时候分一杯羹?”
杨二点点头,说道:“大宋将门,原本只余下曹家一门,如今咱们间接的救了石守信,顶级将门又多了一。正值新帝登基之际,石守信这个时候率领大军返回,话语权自然更高,能够得到的利益自然越大。”
换做是以前的杨二,恐怕很难看到这一点。
自从杨二担任了南国兵马大元帅,真正的掌一国兵马的quán bǐng以后,自然而然的了解到了有关于利益的斗争,以及各方面利益的谋划。
耿金花沉下脸,气哼哼的道:“这人怎么这样,早知道咱们就不救他了。”
杨二哑然失笑,“咱们救他,只是顺带的。即便是没有他,这蓟州城,咱们也得来。”
耿金花不甘心的问道:“即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