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领命。”
彭湃令了命,下去传令。
有关耶律休哥调兵遣将的各种消息,也迅速的通过了稻草人的渠道,传到了杨家其他四人的手里。
首先拿到杨七命令的是杨六。
杨七的命令传到的时候,杨六正在跟耶律斜轸大战。
耶律斜轸接到了耶律休哥的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嫣州。
所以他率领着兵马到了嫣州以后,没有多余的阴谋诡计,直接发动了强攻。
凭借着人数的优势,耶律斜轸几乎不分昼夜的在攻城。
原本以杨六手下的兵马,能轻而易举的抵挡得住耶律斜轸的强攻。
然而,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特别是一些突然冒出来的叛徒和汉奸,他们能瞬间将大好的局面葬送进深渊。
杨六的兵马攻入到了嫣州城以后,清除了里面的辽国贵族,解救了许多的嫣州城内的辽地汉民的百姓。
这其中就不乏豪门大族。
开始的时候,双方相处的很融洽。
豪门大族的族长、家主等等掌舵人,在得知了汉军光复了嫣州以后,一个个送粮、送衣物、送酒菜等等,简直是把杨六麾下的兵马当成亲人来对待。
当然了,他们并不是真的把杨六麾下的兵马当成亲人。
他们只是害怕杨六纵兵抢掠,所以主动送上了东西,表示自己识趣。
然而,这种场面却没有持续多久。
当耶律斜轸率领着兵马赶到了嫣州城以后,杨六下令封锁了四门。
城内的豪门大族们慌了。
辽人有多凶残,他们是亲眼见识过的。
而耶律斜轸凶名,他们也略有耳闻。
如今耶律斜轸率领数倍于杨六兵马的大军来伐,他们害怕了。
害怕杨六受不住嫣州,害怕耶律斜轸攻破了嫣州以后,在嫣州城内大肆杀伐。
就在城内的豪门大族人心惶惶的时候。
一则流言在嫣州城内传开。
“助辽军破城者,封嫣州城城主。活捉杨延昭者,封千户侯。敢助杨延昭守城者,诛九族。”
很多时候,内部叛徒们远比外部的敌人要可怕。
当谣言弄得嫣州城内的豪门大族人心惶惶的时候。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豪门大族的族长、家主等掌舵人暗中勾连下,决定帮助辽军破城。
豪门大族在嫣州城内盘桓多年,早已根深蒂固,他们勾连在一起,形成的力量是庞大的。
辽军到达嫣州城第三日。
杨六麾下兵马的粮草大营被烧毁。
第三日夜,上千私兵冲击嫣州城东城门,准备开城门帮辽军破城。
第四日清晨,杨六在去找各家家主、族长等掌舵人商谈的时候,遭到了刺杀。
第四日中午,有人暗中投毒,导致了上千兵马昏迷不醒。
第四日傍晚,有人撞死在辕门外,诬陷说是杨六麾下兵马所为,借此激起民愤,上万嫣州城百姓冲击兵营。
第五日……
第五日的时候,杨六站在城头上,遥望着城外连成一片的辽军,又回头看了看身后还在兵营外叫嚣的嫣州城百姓。
他一手捏着杨七送过来的命令,一手抚摸着面颊上一道利剑划过的剑痕。
面颊上的剑痕,是杨六之前遭遇刺杀的时候,被划出来的。
杨六看着城内在兵营外叫嚣的嫣州城百姓,垂下了抚摸剑痕的手,自嘲的侧头问道:“你说说我是不是很傻?”
在杨六身边,覆手站着一位年迈的老者,他敲打着手里的拐杖,幽幽道:“将军不傻,将军只是太过宅心仁厚,忽略了人心难测,钱财动人心。”
杨六紧握着拳头,低声道:“同是汉家男儿,他们明明知道我是来解救他们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老者长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将军又怎么知道,他们在辽人治下,可能活的远比在将军治下更滋润。”
杨六愤恨道:“真相一刀宰了他们……”
老者摇摇头无奈道:“将军若是能举起那个屠刀,他们又怎么可能有机会闹到现在。”
杨六愣了愣,无奈的苦笑道:“终究是我汉家男儿……我举不起那个屠刀……”
顿了顿,杨六看着老者,疑问道:“我始终不明白,他们都抛我投了辽人,为何你还支持我。”
老者笑了,呲着只剩下了两颗牙的嘴,笑道:“他们算什么汉家男儿?老夫才是汉家男儿,将军才是汉家男儿。老夫之所以一直支持将军,就是因为老夫是汉家男儿。
既为汉家男儿,若是不帮汉家男儿,老夫还不如撞死算了。”
杨六笑了,“能在这嫣州城内,认识你这么一位长者,我杨延昭此行不虚。”
杨六扬了扬手里的命令,说道:“我已经接到了军令,随时可以退出嫣州城。从我进城起,你就一直帮着我。
我若撤走,辽军入城,必定不会放过你的族人。
给你半天时间,去组织你的族人,跟我走吧。”
老者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好!老夫跟你走。”
说完这话,老者瘪了瘪嘴,叹气道:“可惜了这一份家业了……”
杨六豪气道:“他日再回嫣州城,我送你一片更大的家业。”
老者只是张嘴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他只当杨六在胡吹大气。
老者心里觉得,这一走,只怕再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