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门口的校场上,一具具袍泽的尸体,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哪儿。
校场中间点燃的篝火,照亮了半边天。
杨七高举一碗水酒,大声呐喊,“兄弟们,魂归来兮!”
“魂归来兮!”
“魂归来兮!”
“……”
“踏破燕云之日,再会忠义山!”
“奠!”
“啪!”
一碗碗酒随风扬下,那些死去的将士们好像是活了过来,他们奔向了兄弟们,跟兄弟们一起饮酒作乐。
“秋风萧萧愁杀人……”
“……”
有人吟唱起了那一首汉乐府民歌《古歌》,其余的兄弟们跟着一起吟唱了起来。
歌声汇聚成了一道洪流,直冲霄汉,把战死的将士们的灵魂,送入了九天。
将士们就这么唱着唱着。
也不知道唱了多久。
翌日清晨。
将士们从帐篷里清醒以后,似乎依然能够听到那一首归家的歌,在铜台关的上空荡漾。
杨七起的很早,天蒙蒙亮就起了。
因为他要送杨三出关,去追杨二。
临行之际,兄弟三人熊抱在了一起,互相拍打着对方的背脊,最后相视一笑,一句话也没有说。
一切尽在不言中。
杨三很潇洒的走了。
他不是一个人走的,在他身后还跟着五千震天营的将士和二十尊火炮,以及一万的民夫。
这些东西都是杨七强硬的要求杨三带上的。
有火炮在,杨三攻打檀州的时候也会顺利许多。
杨三执意要去檀州,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杨五和杨七心里多少有些猜测。
杨家祖辈战死在沙场上的不知凡几,没理由他们这一代就能全部安然无恙的活着。
危险的事情总要有人去做。
而当兄长的,绝对不会看着弟弟比自己先死。
杨三走后。
杨七回到了铜台关,整顿了一下兵马以后,大军正式开拔,前往了幽州城。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铜台关。
等到了幽州城的时候,已经是六天以后了。
由于杨七麾下皆是重甲骑兵,又押送着火炮,所以进军异常缓慢。
夏日悄悄的飘过,时间已至秋日。
幽州城外的树木花草,隐隐有些发黄,却也没有到深秋那种枯黄的地步。
自杨七春日出征至今,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半年有余。
杨七到了幽州城外的时候,看着幽州城外的景象,苦笑了一声。
耶律休哥不亏为兵法大家,坚壁清野做的滴水不漏。
幽州城外十里之内,都是光秃秃的,只剩下了一个个耸立在哪儿的木桩子。
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不仅如此,耶律修哥还借着这几日,重新休整了一下幽州城的城墙。
耶律修哥并没有推平倾斜的幽州城城墙。
推倒了重建,时间不够。
他只能在倾斜的城墙上做了一些手脚,削平了城墙南面一切可以攀登的地方。
然后在倾斜的城墙上,以木头搭上了支架,供给将士们守城用。
除此之外,耶律休哥还在城墙上建立了许多凸出的箭楼。
还有一座座临时搭建的瓮城。
整个幽州城,被耶律休哥弄的像是铁桶一般。
杨七在看到这一座铁桶一般的城墙以后,无奈的一笑。
当火炮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任何无坚不摧的防御工事,终将成为虚无。
杨七只要愿意,他能轻易的用火药炸开幽州城的城墙。
不过杨七并没有这么做,他命令麾下的兵马在距离幽州城不远处的位置安营扎寨,一点儿攻城的意思也没有,只是派出去了焦赞、何敬等人,出去叫阵。
他自己躲在搭好的帐篷里烹茶喝,悠然自得。
幽州城内。
耶律休哥站在一座隐蔽的箭楼上,看着杨七在城外安营扎寨,频频皱眉。
“他为什么不攻城?”
耶律休哥别过头问身边的耶律谋鲁姑。
耶律谋鲁姑明显有点懵。
虽然同为皇族,可耶律谋鲁姑是一个猛将,并不擅长于智谋。
杨七为什么不攻城,他哪儿知道。
不过耶律休哥一双虎目,紧紧的盯着他,他只能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答案应付耶律休哥。
“大概是长途跋涉累了,需要修整一日。宋军不经常这样吗?”
耶律休哥皱着眉头,沉声道:“这不像是杨延嗣的风格。他的谋略我虽然摸不到头绪,可是他的风格,我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他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一旦决定了做某一件事,即使这件事充满了困难,他也不会迟疑。
幽州城虽然被我打造成了铜墙铁壁,但是我相信,杨七一定有办法破开幽州城。
既然他有办法破开幽州城?为什么还要等待。”
耶律休哥突然停下了对牛弹琴,他沉吟了许久,一锤定音道:“杨延嗣必然有什么谋划……”
耶律休哥转头对耶律谋鲁姑道:“派人下去查查。”
耶律谋鲁姑单手捶胸道:“诺!”
“等等!”
耶律谋鲁姑刚走了没两步,就被耶律休哥叫住了。
“大于越还有什么吩咐?”
“去派人看看,耶律斜轸到哪儿了。”
“属下这就去。”
“……”
耶律休哥差遣了耶律谋鲁姑下去办差以后,自己继续望着城外的西北四府的军营发呆。
对于城墙下焦赞和何敬的叫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