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人这没有任何迟疑的撤退,让两个人心里生出了一些不解。
依照他们二人对辽人的了解,以辽人的心性,即便是在撤退之前,也会稍稍的抵抗一下。
可是这种不带任何迟疑的撤退,完全不像是辽人的风格。
“驾!”
李沆骑着一匹枣红马,飞奔而至。
他见到了迟疑在原地的呼延赞和高处恭二人,皱眉质问道:“二位将军为何不追?”
呼延赞直脾气,直接冷哼了一声,懒得搭理他。
高处恭陪着笑脸说道:“李大人,辽人撤的太干脆,我和呼延将军以为这其中肯定有诈。”
“有诈?”
李沆挑眉,问道:“有什么诈?”
高处恭脸上笑意一僵,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既然是诈,自然不那么容易被人发现,如果能被人发现,那就不叫诈了。
李沆看向了呼延赞,“呼延将军以为辽人有什么诈?”
呼延赞没好气道:“老夫要是知道辽人有什么诈,还至于停在这吗?”
李沆板起脸,低声道:“我李沆不懂军务,但却知道一点,那就是服从皇命。”
呼延赞和高处恭心头一凸,不等他们问李沆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见李沆郑重道:“陛下的意思是,让我们乘胜追击,没理由杨延德可以用一万人拿下铜台关,我们十万人就不行。”
呼延赞当即叫嚷道:“情况不同,怎么能一概而论?杨延德打的是措手不及,是奇袭。我们这是光明正大的打过去,途中说不定还要面对耶律休哥十几万大军的包围。
这个险我们冒不得。”
李沆看向呼延赞,说道:“呼延将军,本官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也不必说这些话。本官到瓦桥关,就是来当陛下替身的。本官说的所有话,都得到了陛下的授意。
你若是真有怨言,大可以找陛下去理论理论。不过在此之前,希望你遵从陛下的命令。”
“那就追吧!”
高处恭说道。
说完以后,率领他的兵马,齐齐的奔向了辽人。
李沆盯着呼延赞看了许久,策马去追高处恭。
呼延赞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他长叹了一口气,对身后的兵马喊道:“追!”
于是乎,瓦桥关的兵马,一口气追了辽人一天一夜。
一直追到了涿州城下。
一时间,攻守逆转。
“攻城!”
李沆代表着赵光义,下达了攻城的命令。
呼延赞和高处恭二人率领着大军,开始攻城。
攻城,大宋禁军的将士们是专业的。
李沆代表着赵光义,决定了大军的走向,但是他却并没有插手真正的作战。
呼延赞和高处恭先后带着禁军的将士们攻城十几次。
每一次攻上了城头,都被耶律学古率领着辽军抵挡了过来。
而从双方的战损看,耶律学古麾下的人马的战损,远比呼延赞和高处恭麾下禁军的战损要高。
一天的攻伐。
禁军将士们死伤,只有三千多人。
可城头上负责防御的辽民,却死了近万人。
入夜以后,双方休战。
耶律学古在涿州城内的行辕内,忧心忡忡的。
撞上了大宋很能打的禁军,他手底下这一万人,未必守得住这涿州城。
耶律休哥虽然给他下达过撤退的命令,可是只是让他撤退到涿州城内,并没有让他继续撤退。
今日大宋禁军的攻城战,对他而言无比的凶险。
从大宋禁军开始第一次攻城,一直到最后,前后十五次攻城,每一次都攀登上了城头。
有一次甚至攻破了半个城头。
若不是他带领着将士们奋勇杀敌,恐怕这涿洲城,就破了。
就在他头疼不已,思量对策的时候。
他的亲卫匆匆进入到了行辕内。
“将军,王爷派人过来了。”
耶律学古闻言一愣,随后惊喜道:“快请。”
前来寻找耶律学古的是耶律休哥府内的一介文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
他见到了耶律学古以后,先行施礼。
“下官见过耶律学古将军。”
耶律学古笑道:“不必多礼,快快告诉我,王爷有什么指示?”
那人躬身道:“王爷听说将军从瓦桥关撤退以后,就派遣下官过来给将军传一句话。”
“什么话?”
“退!”
“退?”
那人点点头,道:“王爷说,只要宋军追击,你可以适当的抵抗。但是不能硬拼,一旦觉得打不过,就退!”
耶律学古皱眉道:“一直退?”
那人点头笑道:“一直退。”
“那要是无路可退呢?”
耶律学古质问。
那人笑眯眯道:“王爷自有盘算,你不必多问。”
耶律学古对耶律休哥还是很信服的。
毕竟,耶律休哥可是他叔叔。
没理由害他。
耶律学古学着汉人施礼的方式,向那人施礼,“王爷的意思我明白了。”
那人回礼,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当晚,耶律学古就留下了一队人继续固守涿州,他率领着大军以及大量的民夫,趁夜离开了涿洲城。
次日。
呼延赞和高处恭继续攻击涿洲城。
一鼓而下。
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
一座偌大的涿洲城,就这么被他们接管了。
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