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七握着曹琳的素手,翻了个白眼,无奈的说。
曹琳依偎在杨七怀里,挑了挑眉头,愕然道:“妾身又做错什么了?”
杨七搂着曹琳,低声感慨道:“这府里的人,大部分都是从天波杨府带过来的。论忠诚,没有人比他们更忠诚。他们只会帮我,不会害我。所以,你没必要把整个府里都弄的鸡飞狗跳的。”
曹琳顿时有些不高兴,“我爹说过,这府里的家丁丫鬟,时不时就得敲打一番。这样他们才会更恭谨,更忠诚。”
“我爹还说,这人心是最难揣测的东西。谁也不能保证,对你一辈子忠诚。”
杨七侧头看了曹琳一眼,没好气道:“我看你就是借题发挥。”
曹琳哼哼道:“妾身就是借题发挥。你把府里的家丁丫鬟们惯的没有个样子,妾身就是趁着这一次机会,敲打一下他们。好让他们心里记住,谁是主,谁是仆。”
杨七坐起身,捏了捏曹琳的脸,笑道:“我看你就是心里憋着一口恶气,顺势那府里的仆人们撒气而已。”
曹琳也跟着坐起身,咬牙切齿的道:“妾身就是对赵光义有气,他找人暗害你,咱们却不能报复回去。”
杨七讶然,调笑道:“人家是君,我们是臣。当臣子的,自然要受当君王的气。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曹琳鄙夷的瘪了瘪嘴。
“他算什么君王!”
曹琳磨着牙,愤恨的道:“别给妾身逮着机会,只要让妾身逮着了机会,一定要狠狠的咬他一口出出气。”
曹琳也就过过嘴瘾。
她心里很清楚,以赵光义的地位,想要把气撒在他身上,谈何容易。
她爹现在还在人家脚下跪着呢。
杨七拍了拍曹琳的肩头,安慰道:“你心里有气,为夫能够感觉到。为夫心里也有一口气。为夫这一口气吐出去,可是会死人的。”
曹琳愣了愣,立马反应过来杨七话里的意思,她惊喜的坐直了身子,“郎君打算怎么做?”
杨七顺着书房的镂花窗户往南望去,目光深邃。
“张德林被诛以后,霍红叶已经带人去汴京城了……”
曹琳目光炯炯,光华闪烁,“可带有huǒ yào?”
杨七颌首,含笑,“六十斤颗粒huǒ yào,足够在汴京城里放一出灿烂的烟花。”
曹琳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
“妾身真想去看看赵光义的反应……”
杨七笑了笑,没说话。
他也想去看看赵光义的反应。
……
霍红叶一行,确实带着六十斤颗粒huǒ yào南下去往汴京城。
只是这路途,远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正映证了那句,‘上头张张嘴,下面跑断腿’的俗话。
为了杨七想要在汴京城里放烟花的想法,霍红叶一行六十人,在解决了张德林以后,就秘密的前往汴京城。
从大同府到汴京,一路快马疾驰的话,三日即可。
可霍红叶一行人却花了六日。
说起来还是张德林的错。
张德林在太原府大杀了一通,太原府上上下下的官员,被他杀了个干干净净。
这下,可把毗邻太原府的其他州府的官员们给吓坏了。
为了不让张德林的屠刀落在他们头上。
他们在通往太原府的必经之路上,布下了重兵。
对过往的行人盘查之严,堪称历史之最。
凡是有可疑的人,立马就会被抓起来,押进大牢里先关押起来。
霍红叶一行,皆不是善类,还携带着危险品。
很明显成为了盘查的重点针对对象。
霍红叶前后带人六次过道,六次都被扣押了下来。
他也带人突破了六次重围,前后折损了十几个稻草人。
最后,迫不得已。
霍红叶带人横穿太原府,沿着黄河而下,折道洛阳,前往了汴京城。
可以说,霍红叶带人,丈量了半个黄河的长度。
到达了汴京城的时候,他们都哭了。
汴河之上。
一群衣衫褴褛的人,盘坐在船头上,每人捧着一碗面条,吃的热泪盈眶。
对于船娘子做的鲜美的鱼汤,他们看也不看。
鱼,他们吃够了。
船娘子是个二八的姑娘,穿着一身翠绿的罗裙,容貌虽然普通,却显得清秀可人。
瞧着一群又傻又可怜的人,抱着面条吃的热泪盈眶。
船娘子生出了怜悯之心。
一条晒的干巴巴的汗巾被船娘子握在手里,揉搓了一下,汗巾变软。
船娘子凑到哭的最凶的汉子面前,用手里的汗巾,细心的帮他沾去泪水,顺便帮他擦拭了一下黑乎乎的脸。
温柔、怜悯、慈悲。
似乎有一道神光落在了她身上。
汉子抬起头,凶巴巴的眼神,一下子破坏了气氛。
船娘子被吓的后退了一下,跌坐在了船头。
汉子双眼赤红,凶神恶煞的看着她,“你在怜悯我?”
船娘子被吓的有点儿傻了,下意识点点头。
撑船的船翁似乎瞧见此处不对劲,提着撑船的竹竿,匆忙的赶了过来。
船翁赶到了以后,先是护在了船娘子身前,眼中带着警惕的神色,嘴上却讨好的说道:“几位客官,小女年幼,不知礼数,得罪的地方,还请诸位海涵。
小老儿在这里,给诸位赔礼了。回头下船的时候,小老儿给诸位免两个人的船钱。”
汴京城里多权贵,往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