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六日,李继迁麾下就聚集了四十万年龄各异的骑兵。
其中年长者胡须花白,年幼者齐刀高。
四十万党项人聚集在一起,自然不可能把他们养在帐下。
单单是每日的粮食消耗,就远不是李继迁能够承担得起的。
就食于敌,这是李继迁很喜欢做的一件事。
所以,当聚集的四十万党项人还没有汇聚到李继迁帐下的时候,他们就纷纷被派遣上了战场。
绥州,增兵二十万。
银州,增兵由李继迁亲自统帅,新召集的兵马,加上李继迁旧部的兵马,合计达到了二十六万,加上银州境内正在和野乞部族交战的定难军,以及一些小的杂牌军。
李部在银州的兵马,一下子接近了三十万。
而整个银州,聚集了折家的三万兵马、杨七麾下的五万大同军、野乞干泊麾下的九万骑兵。
所有的兵马加起来,人数多达四十七万。
战斗所牵扯到的兵力,以及战斗的规模,已经达到了赵光义第一次讨伐辽国时候的规模了。
这一场战斗能打到什么时候,会打到什么地步,已经没有人能够准确的下一个定论。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不论战况如何,银州会被打的稀巴烂。
……
夏州。
野乞干泊大帐。
野乞古谷浑在得到了李继迁增兵银州二十六万的消息以后,神色慌张的进入到了大帐内。
他顾不得野乞干泊正在陪着王贵饮宴的乐呵心情,在党项女子歌舞声中,颤声喊了一句。
“父……父亲,李继迁亲率二十六万大军,已经赶赴银州,不日将到达银夏二州的边陲……”
正在畅饮葡萄美酒的野乞干泊手里的酒杯哐啷一声掉落在了地上,猩红的酒液,洒满了昂贵的羊毛毡毯上,一双虎目瞪得老大,难以置信的结巴道:“李继迁……疯了?”
就连一直老成持重的王贵,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以后,也觉得李继迁疯了。
野乞古谷浑嘴里像是嚼着黄连,苦涩的说道:“不仅如此,听说,李继迁还往绥州派遣了二十万大军……”
野乞干泊不知道何时已经站起了身,他苍老的身躯在不停的颤抖。
“李氏部族祖地……还有人吗?”
作为李继迁的老对手,野乞干泊自然很了解李氏部族的情况。
李氏部族内有兵多少,牛羊多少,人口多少,野乞干泊都知道一个大概。
李继迁一下子集合出了近五十万的兵力,这说明,他几乎把李氏部族内所有的男丁都抽空了。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鱼死网破。
碰上李继迁这么个狠茬子,野乞干泊立马就有逃跑的冲动。
他是喜欢李氏部族占领的地盘,可是他还不愿意跟一个亡命之徒去拼。
“要不……撤兵吧……”
野乞干泊呢喃中,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野乞古谷浑几乎下意识的点头。
从小接受着大宋文化侵湿的野乞古谷浑,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和一个亡命之徒拼命,划不来。
“不可!”
发懵的王贵在这个时候也回过了神,他神色凝重的阻止了野乞干泊。
野乞干泊捏着拳头,冲着王贵咆哮,“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宋人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挑唆我和李继迁火拼,就是想要趁着我被李继迁所灭的时候,好占据我族人栖息的地方。”
王贵丝毫没有被野乞干泊的咆哮声给激怒,他面色肃穆的冲着野乞干泊拱了拱手,“野乞首领,你说的这些,我从不知晓。有没有什么图谋,那是虎侯在做主,和我王贵无关。
王贵只知道领兵打仗。
之所以开口阻止野乞首领退兵,纯粹是站在一个将军的角度上,帮助野乞部族分析。”
野乞干泊面目狰狞的盯着王贵,嘶吼道:“那老夫就听一听你的分析。你若是分析的没理,老夫就斩了你,交给李继迁,以泄李继迁心头之火。”
王贵并不惧怕野乞干泊的威胁,他不卑不亢的说道:“野乞首领,李继迁既然选择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战。那就说明咱们已经把他逼到了绝路上。
如今,他举全族之力来战,不达目的,一定不会罢休。
他绝不会因为野乞首领的服软,就放过野乞部族。
他的目的,是剿灭整个野乞部族。让野乞部族的人,臣服到他的帐下;把野乞部族的地盘,占据到他的名下。
所以,从他出征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有了定论。
你野乞首领和他李继迁之间,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
你若是现在退兵,也许你的族人会活命。但是你必死无疑。
但是,如果你背水一战的话,那么谁也说不准结局会怎样。
也许你同样会死,但是你死得其所,死的英勇。
即便是千百年后,野乞部族的后人提到你,也会赞叹你一声,大英雄。
也许,我们能够打赢李继迁。
而我们打赢了李继迁,那么你就会代替李继迁,成为新的党项共主。
成败在此一举,退了,必死无疑。
不退,未必会死。”
听过了王贵的分析,野乞干泊父子,陷入到了沉思。
仔细品味王贵的话,他们父子二人能够很快辨别出,王贵的话没错。
李继迁既然敢发兵二十